“殿下政事繁忙，不同以往。”
“好。”我低頭，手不自覺摸上了脖間的小葫蘆，回想著在西泠境經曆的那些也恍若隔世般不真切。
沁水見到我回來，便急匆匆地趕過來拉我進了殿裡。
“娘娘，你可彆再亂跑了，等著皇後知道，又得責罰你。”
“知道了。”我扯著嘴角回應。
這次回宮後的日子過得倒也算安穩，被罰禁足抄書，不能離開元歡殿半步外，其他的倒也算好。之前經曆過連續一個月做一樣的噩夢後，今時的平凡和枯燥倒顯得像恩賜一樣。
我擅自離宮被罰禁足一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朝野，宮裡的人也不再巴結我，不曾有什麼人送糕點，更不會有人邀約我做任何事情。
隻是每次進食之前都會看多一眼，看久一點，確保安全才會動筷子。
沁水怕我無聊，特意喚了宮裡的樂師來給我彈曲子聽。
樂師的蔥白嫩指撫上了白色的絲弦，一個音符被挑動後，泠泠的琴音在姑娘的纖指下流出，不知道彈的是什麼曲子，隻聽得出來是平緩溫和的曲調，沒有過多的鏗鏘波瀾，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像微風拂過夜晚的江麵，寂寥又有些幽怨。
我強壓住心中的煩躁，“你下去吧。我今天不想聽了。”
茉茉扯了扯我的袖子，用手推起我雙頰上的肌膚，“姐姐，開心一點啦。黃大哥說忙完就會找你。”
她年紀雖小，不過從小就在外漂泊了，見聞都比我多些，她還是個女孩子，像我這種小心思是瞞不住她的。索性就不瞞了。
我將她的手拿開，想擠出一絲笑來，可眼淚先蒙了眼，“你覺不覺得我很可笑，每天想的就是他什麼時候來找我？”
“怎麼會呢？姐姐做什麼事情想什麼事情都是對的。”
“茉茉，我想穆淵，想回到以前肆無忌憚和他揮拳搶酒喝的日子。之前想看大好河山，想闖蕩江湖，想行俠仗義的，可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老黃。這宮裡我沒什麼好想的，能想的隻有他了……”可他依然不見我，我強忍哭意，把餘下的話憋了回去。
“姐姐……”她許是被我的失態嚇到了，有些慌亂。
我收了收眼淚，提高了聲音，“沁水，拿酒來。”
她一句話擊破了我的願望：“禁足期間不能沾酒。”
我深感無奈，但輕言放棄不是我的作風，我拉了茉茉去一旁商量著對策。
我說，“你飛鏢耍得好，又在百草閣學過醫藥，能不能把她們迷暈，我想溜出去看看。”
“姐姐，你又想找黃大哥？”
是的，我要親眼看看，我不在的時候他到底在忙什麼，問清楚不找我的理由。之前他沒有見過我，也沒興趣見我，但現在不同了，我非要找到一個讓自己死心的理由。
無論我的理由是什麼，茉茉都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請求，哪怕我這個請求還有些任性。
她搗鼓了一會兒後，就在殿裡跑了起來，和我佯裝追逐打鬨，她行走到每個宮娥麵前，每停下片刻都甩了甩手，邊跑邊喊著，“姐姐，快來追我呀。”
她笑得張揚且燦爛，臉上的笑是那樣的熱烈，我不禁感歎她演技真好。
沒多久，殿內的宮女就全都倒下了。
我很是滿意地給她豎起大拇指。
她洋洋得意地在我麵前拍拍手，“姐姐，快誇我。”
“你果然是……”我還沒誇出口，就覺得頭暈目眩，抓著她倒了下去，才恍然想起，她是把迷.藥藏在袖子裡……
“姐姐！”茉茉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