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兀自澄清：“就是怕你累著，想你早點休息。”
“就這？”
我誠懇地點頭。為了增加可信度，還多點了幾次。
他就順勢躺了下來，躺的是我身側的位置。
我隻覺得心如擂鼓，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鼻間透出來的氣息都是炙熱的。
他側躺著，“你將我留下來，就不打算對我做些什麼？”
“……”
他不睡著我也沒法睡，也不知道究竟是等到了什麼時辰，我感覺到眼皮都在打架，困得不行了，都不知道是第幾次睜眼，才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
寢殿內的燭火都熄滅了大半，兩個宮娥在昏暗處打著瞌睡。
夜深人靜，適合行事。
我睡意頓消，揉了揉眼，撐起身來去端詳他的臉。
他看似已經睡著了，估摸著睡得不深，那睡相是靜靜的，雙眼淺閉，呼吸勻勻。
我伸手去撫上他的額頭，觸感溫熱，許是被我驚擾到，他睫毛輕顫了一下。
嚇得我立馬抽回了手，見他沒有轉醒的反應外，便伸了手去掀他的眼皮。
指腹剛觸到那柔軟細膩的肌膚，他猛然睜眼，一雙眸子亮亮的，好似還帶著笑，他抓住了我的兩個手腕。
我有種做賊心虛的驚恐，愣愣地看著他，找不出任何說辭來解釋我此刻的行為。
他靠得那樣近，說話間的氣息都吹在耳畔，使得我因慌張而發紅的耳朵更燙了，“阿瑜，你想要可以直接同我說，不必這樣鬼鬼祟祟。”
“……”我假裝聽不懂，“想要啥？”
我要看的就是他睡著時候的眼睛，而非他醒著的時候的狀態，如此，跟不跟他說都是一樣的，反正都是要在他無意識的時候觀察他。
“你很害怕？”
“沒有……”我強壯鎮定。
“你是不是怕我像父皇一樣一睡不起？”
我有些驚駭，趕緊捂了他的嘴，也確實是怕這種情形，但得將害怕藏在心底，不能讓他知道我的擔憂，免得他對自己都失去信心。
我隨口胡謅了句，“隻不過是……想看看你的眼睛和我的有什麼不同。”
他轉而將我攬進了懷裡，“睡吧。不用擔心我。”
我猶豫著開口：“那茉茉……”
他的話就在耳邊環繞著，“我會讓她平安出來的。”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儘管他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證會保證茉茉平安，可那些文官遞上來的折子都提及“儘早處決茉茉以絕後患”之類的話，不由得讓人多心。
楊玄燁上朝之後，元歡殿裡霎時就冷清了一些，皇後自打得知我的肚子和以前不同，就不再為難我抄女德女戒了，她讓我抄孔孟學說……
好在我無意中發現那個新進宮的樂師不僅琴彈得好聽，還擅長模仿人的字跡，便三天兩頭都叫她過來給我抄書，並順便讓她彈彈曲子。
我一邊看她執筆在白紙上揮墨，一邊拆著筆頭筆蓋。
拆了很多支後才找出茉茉所說的那個藏有聚神丹的筆。
我抖了抖細長的筆杆，將那個瑩白的小珠子敲了出來。
與小白珠一起滾出來的，還有一個小小的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