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雙眼,看清那近在眼前的男人後,嚇得渾身發軟,而那雙攬在她身.下的手卻緊緊箍得她抽身不得。
那張臉分明就是在花樓裡見到的那個男人。
她猛地睜眼,耳邊伴隨著侍女急切的聲音:“郡主,該起來梳妝啦!王妃在催著了。”
侍女關切地看著她,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自然是燙極了的,連同雙頰和耳朵,都是又紅又燙。
“可是生病了?要不同王妃說你身子有恙,沒法去了。”
她心虛極了,“沒事,給我更衣吧。”
她哪裡是生病,是做了春夢啊。她竟然做春夢了,還是在出發祈福之前做的,夢裡的對象還是一個隻見了一麵的男子。
侍女給她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衣裳,她腦袋裡浮現的還是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她低聲問著,“你說,殿下會出現嗎?”
侍女說,“會吧。殿下雖不是皇後所出,不過從小就在皇後身邊長大,會去給皇後祈福的吧。”
“嗯。”
侍女笑得不懷好意,“郡主這是迫不及待了?”
她沒聽懂侍女的意思。她是聖上指定的太子妃,然而太子卻可以是任何一個皇子,隻是她們口中的殿下恰好就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沒有意外的話,她會是他的太子妃。
徒步攀上百米的石階後,她已將那些令人心神蕩漾的夢拋之腦後了,看到眼前香火鼎盛的寺廟後,她隻覺得兩眼發昏。
她的瑾王爺爹爹趙霽與聖上自年少相識,她又是未來的太子妃,為病重的皇後祈福一事也算名正言順。
入了寺廟後,瑾王妃跪在佛像前喃喃念著經.文,她也規規矩矩地跪在一旁合十雙手默想著。
身邊的侍女們得了空就去求姻緣,在寺廟一側的攤子前抽簽問卦。
她們拿著簽子,聽著僧人的一番解卦,臉上的神情或愁或喜或怒……幾個姑娘在一起互相取笑著彼此,過後,大家都笑了起來。
她竟有些羨慕,比起那些還沒有“著落”的姑娘,她這樣的“塵埃落定”未免無趣了些,那樣一眼望到頭的相敬如賓還不如擇一心儀的人終老來得有意思。
她以為她的一生會很平淡,不曾想,這麼快就有波瀾乍起。
瑾王妃去了齋堂後,她便獨自去往了廟後的小涼亭歇著了,涼亭的四周都栽滿了樹,重樹隱蔽,鬱鬱蔥蔥,確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偶有清風送爽,輕涼的風總是能撫平她額上的溫熱。
她沒敢睡,隻好坐在涼亭的一側,閉兩下眼養養神。
不同她的拘謹,不遠處的那個白衣公子直接靠在黃葉飄飛的銀杏樹下酣眠。
目光掃到那個男子身上時,她頓時精神抖擻,睡意全無。
偏偏那個男子還醒了過來,一轉臉就看到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