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悠哉地躺在攤子旁的太師椅上,笑問,“公子身上有什麼可以拿來交換的?”
對於這些故弄玄虛的閒散老頭,他也來了興趣,笑應,“你要什麼?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心肝寶貝?”
“年輕人沒個正形。”老翁側過頭,細細打量他一番,“我看你這雙手骨節分明修長無繭,琴棋書畫,你精哪樣?”
他說,“都不精。”
老翁略感失望。
討價還價很久之後,終是趙意歡開了口,說他擅長詞曲,老翁最終同意讓他寫了首詩在扇麵上。
一首詩題完,楊玄霖就擱了筆,扯下攤子上掛著的兩塊羊脂玉。
老翁持著那題了字的折扇,笑得合不攏嘴,“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感悟,實屬難得,怕公子最終還是會為情所傷。字是好字,可人嘛……未嘗苦楚……”
“謝了!”他趕緊打斷老翁的話,在坊間見多了出來擺攤的孤寡老人,最喜拉著年輕人談天說地。
他沒有興趣去聽行半截入土之人的忠告,美.人在前,他才沒心思去了解這些。
“拿著。”
“謝謝。”她伸出手,那兩塊潔白的玉石還帶著些溫熱,落在她的手心,仍透著暖意。
她受之有愧,“你救了我兩次,又幫我拿回玉石,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他半眯著眼,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要謝我的話,先欠著,我再想想到時候讓你做點什麼好。”
“好吧。”她默默地抓緊了玉石,將手垂進了袖中。
臨彆前,她仍是惴惴,再次問出口,“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怎麼?這麼著急還清?”
“不是……”她回避著他溫情的目光,低聲說,“我們相識不久,你就做了這樣多……”
她的解釋更是表明了她迫切想要還清的心情。
那個巫醫說他是天定良人,可她早已與人指腹為婚,確實該儘早撇清關係,免得招人口舌。
他截住了她接下來的話,“天色已晚,你先回去。”
在他轉身走遠之後,她的雙腳終於聽她的使喚了,抓著羊脂玉就往瑾王府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瑾王妃對她近來頻頻出府的事情很是隨和,也不乾涉她任何。從小乖張的姑娘憋壞了,多出府幾次放鬆心情也是情有可原。
見到母親瑾王妃時,她還是有些慌張的,有被小小的嚇到了,忙把羊脂玉彆在身後。
眼尖的瑾王妃還是發現了她異樣的舉止,“歡兒,你這是做什麼?”
“我……”她快速想著回話,還是將羊脂玉拿了出來,“我找到了爹之前給我和阿璃的羊脂玉。”
瑾王妃有些疑惑,“你從哪兒找到的?”
她撒著謊,“就是……花高價從一個玉石鋪那裡買的。”
瑾王妃笑了起來,拉著她就進了屋裡,“找到了就好,花點錢也沒什麼,娘親也不會怪你。到時阿璃回到府裡看到這玉,肯定會很開心的。”
瑾王妃沒有追根究底,她鬆懈之餘卻暗暗愧疚了起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母親如此開心,卻不是因為這失而複得的羊脂玉,而是另有事情。
被拉著坐到了銅鏡之前,母親瑾王妃將她從頭到腳地看了一遍,那眼神裡滿是慈愛和欣賞。
瑾王妃笑得如此開心,那肯定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