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橋話音落下，陸景程就久久都沒有說話，他伸手拿下鼻梁上的眼鏡，漆黑如墨的眸子就那麼直勾勾的攫住眼前的小女人。
顧南橋淺淺笑著，不卑不亢的回視著陸景程看著自己的眼神，辦公室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而緊張，但，兩人的臉上都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
一個，一直淺笑盈盈，一個，麵無表情。
空氣安靜的幾乎連兩人的呼吸聲都感覺不到，短短的時間，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最終，還是陸景程先開了口，“三年前的事情，顧醫生就知道，一定是我和陸嬌嬌錯了嗎？”
“啪啪啪”顧南橋鼓掌，“陸先生，反問的好。”
她依舊笑著，可眼底一片冰冷，因為陸景程心臟的傷痛和虛弱在之前泛起的同情心，這一刻又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橋橋，我不是那個意思。”陸景程看著顧南橋眼底逐漸消失的溫度，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恐慌，“抱歉，我收回剛剛的話。”
“陸先生，覆水難收，這個道理你該懂。”
顧南橋勾唇一笑，“陸先生的時間大概是足夠多的，但，我的時間很寶貴，陸先生要求的時間，誰能等得起呢，起碼，我是等不起的，死去的顧老先生，也是等不起的。”
“陸先生，再見。”
顧南橋揮揮手，走的極其瀟灑，她的裙角飛揚，高跟鞋踩著地板磚發出噠噠的聲音，纖細明豔的身影一閃而過，就消失在了陸景程的視線之中。
陸景程靠進老板椅裡麵，伸手捏了捏眉心，一種難以言說的煩躁蔓延著他的身心，如今的顧南橋，身上完全沒有半點從前的影子，如果真的放任著陸嬌嬌不管，那依照顧南橋和傅修遠的手段，絕對會讓陸嬌嬌牢底坐穿的。
顧南橋離開陸氏集團，並沒急著離開，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從包裡摸出一根女士香煙，點燃後放進嘴裡吸了一口。
她其實不抽煙，但是在那兩年消失的時間裡麵讓自己學會了，有些任務需要她偽裝自己，所以她讓自己徹底改變了。
而顧南橋現在所坐的位置，是從前她和陸景程約好等他下班的位置，隻要陸景程起身站到窗戶前，第一眼往這兒看，就絕對能夠看到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來坐在這兒了，但坐下了，她就不會讓自己透露出半點後悔和不安。
她大大方方的吸煙，目光眯起朝著陸氏大樓總裁辦公室的方向看去，曾經的她，無數次的坐在這兒看那個方向，堪比古代時候的望夫石。
顧南橋隻呆了幾分鐘，就感覺到陸景程應該是看到自己了，這個第六感，和從前每一次她來等陸景程的時候是一模一樣。
有些深入骨髓的習慣，還真的是很難改變。
顧南橋衝著那個方向露出一抹笑容，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她撥打了傅修遠找的律師電話，直接在電話裡麵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和律師聊完後，顧南橋掛斷了電話，衝著陸氏大樓的方向做了個比心的手勢，然後笑意盈盈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