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還怕左鄰右舍聽見笑話?你要是怕了?!每次吵架就不會離家出走,我就不會死皮賴臉地去找你,像你這種厚顏無恥的人還怕左鄰右舍笑話……”艾香有點歇斯底裡,什麼都不顧了,想想自己跟上趙陽為了爭口氣忍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你他媽,再,再給我喊一聲!”趙陽說著惡狠狠地用手指艾香的鼻子。艾香一生最恨的是人用手指著自己。
“哼,你真無恥,你無恥到了極點……”艾香一下子把趙陽食言不接納自己孩子的氣全爆發了出來。心想已經這樣了,總之是過不長了,趙陽整天醉生夢死的,自己真的是受夠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艾香的臉上,艾香先是一驚,跟著想到有個同事說的話:男人第一次打你的時候,你一定要治服他,否則以後挨打的日子多著哩。又忽然想起小田打自己的事,每次打架都怕人笑話,一忍再忍,卻被忍成了習慣,一不高興就動手。艾香腦子飛速旋轉著,怒睜著杏眼瞪著趙陽。
趙陽大概是一出手就有點後悔,便又笑著把艾香摟在他懷裡說:“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出來吧,彆憋在心裡,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艾香掙脫開趙陽的胳膊,依然沒有一滴淚。
艾香麻木了,呆呆地坐在床上想自己和趙陽短短的一年多生活中,早都聽煩了趙陽的賭咒發誓,真的聽煩了,再也不想聽了,他的賭咒發誓還不如放個屁,放個屁還要臭一會。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想哭就哭出來吧……”說著又伸手想摟艾香。
艾香又一次掙脫他的胳膊,抱住趙陽的手在大拇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趙陽慘叫一聲,忙拉了個枕巾摁著他的手,呲牙咧嘴的罵:“最毒女人心,我她媽的這一輩子是領教過了,哎呀,我的媽呀,痛死我了。”艾香看著趙陽痛苦的樣子,想起和趙陽相親時他說他的前妻用燒紅的火筷子敲他的頭,硬是把頭上的頭發給燒掉,不由的笑了起來。
“你她媽的還好意思笑?你是屬狗的?”
“這,就是你打人的下場,懂嗎?下次再敢打我一和手指頭,我拿刀把你手剁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你快給我找個創可貼好不好,痛死我了。”
枕巾已被染紅了,艾香想自己肯定是咬的太狠了。又看著趙陽痛苦的樣子。便打開抽屜找了個創可貼,撕開給貼上說:“彆裝了,就兩個牙印,還沒有我這個口子長呢,你知道剛才在醫院,我抗麻藥,縫那三針有多疼?我們倆扯平了,你睡沙發,我睡床,我們走到頭了,還是明天去把婚離了吧,我也不想看到你為了孩子那痛苦的樣子。當初我們本身就是個錯誤的結合。我為了我孩子和你結婚,可是後來呢?我現在為了成全你的孩子和你離婚……”
“好了,好了,彆說了好不好,咬就咬了,過兩天就好了,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我會和你好好過的。”
“哼,你還和我好好過,怎麼過?每天悅悅媽媽去歌廳找你,你以為我不知道呀?”
“我也不想讓那驢日的去,可是她還是要去,我能有什麼辦法?”
“嗬,你得了吧,你要是立場穩的話,她能這樣,你想同時擁有兩個女人,想都不要想!哼!見了她,給她說,讓她給你時間,見了我又給我說不會和我離婚,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呀?”
“我什麼時候給她說要和她複婚的話了,我現在不是每天晚上都回來嗎?”
“好了,彆說了,我不想聽你這些花言巧語了,悅悅媽媽把你給她說的話,全都告訴我了。”
“噢,原來是你們兩個女人合起來整我一個人是不是?”
“嗬嗬,你以為呢?你以為你在我們兩個女人中間周旋,我們不知道?”艾香說著,笑出了眼淚。那淚雖說是笑出來的,但那是痛到最傷處的淚,是自己奔波七年,創蕩七年,吃儘苦頭,想著女人最終歸宿是家庭的淚。
趙陽看艾香的情緒有點激動,便躺在沙發上不吭聲了,裝睡。裝著,裝著,便真的睡著了,打起了呼嚕。
艾香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呆,又想起二叔父罵自己的話:你媽差勁,你比你媽還差勁……艾香每次想起二叔父罵自己的話時就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母親辛辛苦把自己養活大,因自己,母親還要被彆人罵。艾香想到此又坐起來,取了床被子給趙陽蓋上。看著他那消瘦的臉,心裡又生起憐憫之情,覺得他真的活在兩個女人中間太不容易。或許是自己還做的不夠好吧,把趙陽的心沒有收到自己身邊來,還是悅悅的母親帶個孩子不好找,總是纏住趙陽不放。人家畢竟是十多年的夫妻了,再加上從小一起長大,不論從哪一方麵說,都比自己有優勢。可是趙陽為什麼不同意和我離婚呢?艾香想著,想著,真的好矛盾。
看著窗外漸亮的天色,使勁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那些不快樂的事情,儘量使自己能進快入夢鄉。睡一會,晚上才能有精力去上班,不管怎麼吵,怎麼鬨,班還是要上的,日子暫時還是要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