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我笑逐顏開地看著他:“來得真是時候,隻是你不怕有麻煩嗎?”
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擺明了就是看不起我,如果林洛水來了,不是和他作對嗎?
他聳聳肩,一臉的深意:“應該不會有,有人走的時候給我送了一份大禮,讓我好好地照顧一個人。”
“是他嗎?”我心跳得亂響。
原諒我不敢說他的名字,在宮裡我已經學會了一件事,就是禍從口出。
他含笑地點點頭,爽快地說:“是的。”
嗬,心裡多暖和著啊,不管他去哪裡,他都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他越來越是成熟了,如果說是因為我才真正地拆散了他和沐貴妃,那麼我一點也不後悔的。
帶著林洛水去意太妃的宮裡,拙姑也沒有想到林洛水真的能來,一下子又驚又喜地呆站著。
他聳聳肩頭,輕鬆地說:“怎麼像是見了鬼一樣。”
我忍不住笑,他真的有本事讓氣氛都活躍了起來。
把脈的時候,眉頭卻是緊鎖著,像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一般,拙姑緊張地問:“林禦醫,太妃娘娘身體怎麼樣?”
“沒事。”他淡淡地說,收回了手:“我開幾貼藥先吃吃看。”
拙姑千恩萬謝地送我們出門,走在靜靜的道上,我歎了一口氣:“是不是病得挺嚴重的。”
“你倒是能看得出來。”他吐了口氣:“想必也是不久於人世了。”
他這麼一說,就把我的心嚇得揪痛了起來:“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你是京城第一神醫。”
“我能來一次,不一定能來第二次。”他有些慎重地說著。
我知道啊,那個霸道的人,並不喜歡彆人挑戰他的威嚴。
可是,那是像娘一樣疼愛我的意太妃。
他和夏君棠是朋友,但是他也是彆人的臣子,這個宮,彆人說了算的。
看著月色,我帶著忿恨地說:“我討厭宮。”
林洛水隻是笑笑,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哀憐:“那你不得不適應了。”
也許是月色太好,也許是心情太糟糕了,我一腹的怨恨藏了藏不住:“我討厭討厭這裡,我一點也不想去適應,一個鳥籠,就要把人的一生給關住,他總以為他是神,籠子裡的人都要對他卑躬屈膝奴媚顏骨,遇上他是我一輩子最倒黴的事。”
林洛水的唇角抽搐了下,清咳著:“知秋,彆亂說話。”
我氣惱啊,越是不給我說,我越是想說,就是九頭牛也彆想將我拉回來,我忍他太久了,林洛水那一句來得一次不一定能來二次我對他就氣惱難忍,怎麼說也是一個長輩,他就那麼見死不救嗎?這宮裡還真是沒有什麼情份可言,他還真以為自已是神,不就是夏君棠得罪了他嗎?
一臉的憤然:“他算是什麼皇上,是皇上就可以霸道地欺壓人嗎?是皇上的話會半夜欺負一個宮女,是皇上的話,會無聊得捉弄一個可憐的女子嗎?就可以拆散彆人嗎?他就是一個市井無恥之徒。”
“沒了?”冷冷淡淡的聲音在這冷靜的玉蘭花樹下響起,這聲音讓我有些毛骨怵然。
半夜還真不能隨便說什麼話,連真話也不能說。
是這裡月光太暗了,是我沒說得太急揚了,就連前麵的玉蘭樹上倚著一個人也不知道,那個人還該死的就是我口裡說的那個無恥之徒。
林洛水嗬嗬笑地說:“微臣見過皇上,今晚的月色真好,皇上好興致來這裡看月光,微臣不打憂皇上的雅興,先行告退了。”
他倒是找個堂而皇之的借口溜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有些無語地看著幽黑的上方,枝葉太濃密了,哪裡能看到什麼月色星光的。
我也不知要說什麼了,我連借口都不想去想,轉身也想走。
冷若冰霜的聲音在我的背後揚起:“你要是敢走出去,你看看你明天還剩幾肢?”
威脅,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死都不怕了,我還怕他這些威脅嗎?
可是踏出去的腳,還是收了回來。
死可能是不會痛的,但是要是少條腳什麼的,一定痛得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