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也正如他所說,宮女不再問我吃什麼,而是端上了滿滿的一桌的東西讓我吃,我也不挑吃,樣樣吃了一些
時辰還早而卻不知要做些什麼,索性就穿了厚衣服,想去看看師兄會不會彈琴,忽然很想聽秋月夜的曲子。
那曲子是華麗是恬美而又帶著絲絲的甜和樂,可是華麗的後麵,又帶著一此輕愁,幽靜,我想我需要聽,我要告訴自已,該放下一些東西,才能得到一些東西,那就是我的孩子。
不管要放下什麼,我都想要孩子。
今天意外地雪停了,薄弱的陽光照在鎧鎧白雪上,越發的覺得冷,寧願太陽還是縮回去再繼續下雪。
隻可惜到了那亭子上,還是沒有看到師兄。
師兄最大的願望,就是做宮裡的琴師,什麼功名利祿他都不要,他喜歡的是琴,純粹的熱愛,也是這種乾淨的執著最讓我欽佩。
走著走著,不知為什麼又走到了海棠院,宮門大開著,薄薄的陽光照在海棠的積雪上,像是凝結的時間。
想了想還是進去,他沒有讓我回海棠院,不代表就讓我一直住在正華宮,那是不可能的,那也是從來沒有過的先例,正華宮一向是帝王住的地方,沒有一個妃子能長陪在君王側。
正居那裡終是開了門,卻不見有人進出,我推開右居的小屋,地上最顯眼的,還是那白狐圍脖,讓風吹得狐毛輕柔地想伏著。
我想一直清傲,一直孤獨,保持著心裡的一方寧和,擁有自已的信念,雖然我不能和夏君棠一起,可是我還是我。
我恨他,我不愛他,我不和後宮的女人一樣,都討好於他。但一個消息足以將心中的信念和堅持打掉,跟在我後麵的宮女很機伶地就抹桌子擦凳子。
我輕聲地說:“把那些東西都收起來放雜物房裡。”
“是,奉儀。”宮女趕緊將地上的東西抱走。
眼不見,我告訴自已這樣是最好的。
才坐了下來,卻聽到對麵的左居傳來了呻吟聲,一聲比一聲的急,淒楚而又尖銳。
我趕緊站起來跑出去,看到左居的林尚儀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抱著欄杆撐著身體,向正居痛苦地叫:“良媛,良媛。”
“怎麼了?”我跑過去,看到她一臉的青白交加的恐懼,也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淚泊泊地流下,雙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像是怕我逃跑一樣,哀求著叫:“知秋,救我的孩子,快幫我宣禦醫。”在她那青色的裙子上,已經有些鮮紅,染汙了厚厚的裙子。
她雙眼那麼驚恐,那麼可憐,指甲深深地陷在我的手裡,淚流滿麵差點要給我跪下:“知秋救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快,快請禦醫過來。”我也嚇得怕了,尖懼地朝宮女叫。
一個宮女匆忙地跑了出去,我緊緊地抱著站不穩的林尚儀,連心都怕得在一個勁兒地發著抖。
天啊,誰來幫幫她,發生什麼事了?
正居那裡,卻是靜悄悄的,連宮女都不冒頭了,人情冷成這般,再是李妃娘娘不待見林尚儀,可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活生生的命啊。
二個宮女過來幫我把林尚儀抱在床上,可是她好害怕,我也怕得將牙咬得緊緊的。
這海棠院裡有一種無奈的苦澀牽扯著我,讓我想哭,想大聲地尖叫。
一會兒敘良媛也來了,裝作什麼事也不知一樣,問這問那,林尚儀也不理她,隻是喘息看我。
禦醫給她把脈,我瞪著她青裙子上的血汙有些心寒。隻能握緊林尚儀冰涼的手,給她一點溫暖和支撐。
如果我沒有回來,誰來幫她,誰來救她。
“皇上駕到。”公公宏亮的聲音傳了來。
眾人趕緊施禮,他有些步履匆匆進來,直走到我的麵前將我扶起,他舒了一口氣:“朕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緊緊地將攬在懷裡,感覺到了我的害怕,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彆怕,朕在這裡。”
轉過臉冷肅著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臣妾也不知道。”敘良媛一臉的難過:“皇上不用擔心,林妹妹一定會沒有事的,上天會保佑她們母子平平。”
“知秋,先到正華宮去。”他輕聲地說著,示意一邊的宮女過來扶我。
我看看林尚儀,還是很擔心。
他接過宮女手裡的厚披風,親自給我係上繩結:“乖,你現在懷了身孕,不宜受驚嚇,朕在這裡不會有什麼事的。”
“可是,她……。” 我實在是很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