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現在不可以出宮的。”緣由跪著上前:“沒有皇上的特令,後妃不可以晚上隨意出宮。”
氣得我將衣服一丟,急得有些想哭,跑到欄杆邊看著水色清泠。
“娘娘可以罰緣由,可是娘娘要出宮,還是白天請示皇後才好,娘娘是直性子,可是娘娘不為自已著想,也要想想小皇子啊。”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著我。
也隻能如此了,都是我不好啊,害了師兄。
幾乎一夜未眠,心火急得我牙根都痛了。
而緣由,也在外麵跪了一夜。
我打開門看著她輕淡地說:“你起來吧緣由,你沒有做錯什麼,你也是為我好,可是像你這樣,我真的無法把你當成什麼事都能說的人,彆再跪了,我們主仆關係,還是主仆關係。”隻是,不會再那麼依賴她。
她咬著唇淚水滑下來很是難過,抬眼看著我說:“娘娘對不起,是緣由不好,緣由隻想讓娘娘過得舒心一些。”
“如果我能做到八麵玲瓏,事事圓滿無比,但那樣的人就不像我了,那樣圓潤極致的我,還是雲知秋嗎?你真的太不了解我了。以後不要再犯,我要的不是一個真的奴婢,你懂嗎?”
她淚流得更多,使勁地點頭:“緣由懂的。”
我歎口氣去扶她:“彆再跪了,跪久了腳會麻的,一會讓宮女給你揉揉,我是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奴婢過,隻是你也彆輕視了自已。”
出宮,我必須要出宮一時一刻也等不了。
去朝鳳宮請安,很多妃子都有過去,路遙斂了昨日的豔麗顏華,淡素妝容帶著淡淡的高貴優雅,唇角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
我有些站立不安的,好不容易等到大家告辭回去才舒了口氣。
可是路遙聽完我說,卻不是很讚同:“知秋,你真的要去嗎?我勸你還是不要出宮得好。”
“我必須得去找他。”我堅執地說著。
她微眯起眼壓低聲音說:“知秋你要知道,這十有八九是皇上讓人做的。”
我聽到路遙這麼說,心中一片苦澀,咬咬痛疼的唇:“我想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可是我必須得去,是我把他給拖累了。”
路遙揚起唇笑:“彆急,現在著急也沒有什麼用,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有它的定數的。”
我冷嗤地一笑:“定數,如果不是他,怎麼會有這定數。”
她搖頭不讚同地說:“你啊,性格還是這麼倔,自已想了的事就是摸黑你也要走到儘頭,這麼久在宮裡我倒以為你學會了轉彎兒,還是一個樣。皇上是我們能這樣說的嗎?知秋,進了宮就認了這個命吧。”
“我不。”我揚起下巴:“雖然他是皇上,但是他不是神。錯了就是錯了還要我抱著他的腳說他英明,絕對是做不到的。”
“好啦,知道你倔,我給你腰牌,那個啥啊,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些好吃的。”她眨眨眼吞吞口水:“我想死了外麵的小吃,在宮裡太精細吃著沒味兒,還有,不許一去不回頭,要是你逃了我就倒黴了。”
我淡淡地說:“我走不了,真的。”
一點一點的牽伴,已經將我纏上,我丟不下那還在繈褓中的小皇子。
拿著路遙給的腰牌,刻意避開他下朝的路,讓公公抬了轎子私下裡從後門出去。
我記得師兄就在京城裡,他爹在朝為官,家境是相當的不錯。
但是去到的時候,卻是大門緊閉,沒有任何人來往。
公公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來應,暗裡慢慢奇怪,叫公公去問旁邊的住戶,得到的消息卻是不知道。
一家一家地問,我就不信沒有人知道樓府的事。
問了很久才有一個擺攤賣豆腐花的說:“樓府的人啊,前幾天就走了,走得很匆忙,就要到南方去上任,全家人一起走的。”
“都走了嗎?”我還是不死心地問。
“是啊,都走了還是忽匆匆地走,什麼人都沒有告知一聲。”
我心中苦澀,難道就不讓我說一聲對不起,對不起啊,大師兄,是我害慘你了。
也許是過爭,心裡疼痛著我一手揉著看著路過的人,還不舍得走,我多期盼真的就那麼一轉眼,能看到大師兄。
“娘娘,你臉色蒼白,要不先回宮。”宮女小聲地問著。
我搖搖頭,還是不舍得走,死死地看著那閉緊的大門。
單調的琴聲,埋在吵雜的聲音中,靜靜的聽越聽越是清楚。
大師兄還沒有走,住在離家不遠的客棧裡,我上去見他的時候,他就笑眯眯地看著我說:“你怎麼跑出宮裡來了?”
霧氣浮上我的眼,難過地說:“對不起,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