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我也直接地說。
他大笑了起來,抱住我的肩說:“他真是天真得緊,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你的朕,又說許給他,哈哈,朕怎麼能讓出你呢?是不是?”
“皇上你這樣糊弄他,隻怕有一天,他會報複的。”狼騰人可是有仇必記,有恩必報的。
他隻是笑著說:“我們不計較以前的了,這是你說的,知秋,你要記住啊。朕今天真是高興,知秋,他算什麼東西啊,小小的狼騰居然敢向朕要你,當真是活得膩了。”
很高興,其實隻是想要我一句不計較以前的種種了。
唉,我心裡低低地歎息著,我這輩子,就是讓他這樣吃得死死的了。
躺在他的身邊,聞著他的味道,這麼近這麼遠。
為什麼寂寞嚼著心的時候,我會想著他呢?手心與手心相貼,熱熱的氣息傳了過來。
夜半之時他還沒有睡,站在窗前看著那圓圓的月亮,我坐起身,就那輕微的聲音也讓他聽到了,轉回頭來,那沐浴著月光的眼神,像是傾倒的銀華:“知秋,這裡是真美,朕知道你喜歡這裡,因為朕也喜歡。”
是的,我也很喜歡。這裡的月亮是那麼的明亮,那麼的圓。而且這裡的風,沒有那麼多牆擋著,那麼的桀驁不馴寫滿了自在。
他從椅子上拿起薄毯披在我的肩上,拉得細細密密的:“彆凍著了。”
我倚在他的身邊,看著月亮:“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嗎?”
“嗯。”他低應:“朕出來尋你,已經很久很久。”
他忽然轉過身,將我緊緊地抱著,在我的耳邊輕喃:“朕現在都不敢相信,你就在朕的身邊,每個夜晚朕睜開眼睛,都是孤單單的,朕在想,你在這刻在做著什麼,你會不會哭,會不會難受,你吃飯沒有,一時一刻都想著,朕無法放得下。”
原來我不見了,你也會這麼心痛。
倚在他的身邊,用力地聞著他身上那讓我舒坦的香氣,輕輕地籲口氣:“喜歡這裡的東西,沒有一絲絲的作假,太陽照在身上,就那麼一個熱,羊會把我拱在地上,可我會爬起來,我在想,一直的摔倒,一直起來也就習慣了,在這裡學會了更多的包容,給我時間。”
他輕笑地揉揉我的發,又捏捏我的臉:“摔成這樣,真讓朕心痛,你果然如朕所料,是個敢色俱全的女子,狼霄告訴我,你怎麼救他的了。在宮裡你都用不上這些,可是知秋,朕心疼你的成長。”
距離與顧慮,都消失了一些,成長需要代價,可是都要學會。
廣袤無邊的銀白光華中,那隱隱的馬叫,帶帶了夜的清霜,我頭靠在他的肩上,我也不想那麼辛苦,可是要給我時間,有些坎,還是需要時間來跨過去,我不能沒有自已,若不然,剩下的便是空無的殼子。
小皇子逗他他就會笑了,小手抓著我的手,軟軟的觸摸倒是有了些力道,親親他的小臉,他就樂得直笑了。
馬車離開西北越來越遠,牛羊的叫聲還在耳邊,我叫自已不要去在乎,西北的緣份已經儘了。
“知秋,你看你看,他對著朕笑。”他興奮得也像是個孩子在叫著,小心翼翼地從我手裡接過孩子抱住去親他:“乖寶貝兒,來,叫父皇。”
“哇。”不客氣地給他哭。
“不是這樣抱的。”我拉著他的手,可是小皇子還是很不給他麵子,哭得驚天動地的:“你放輕鬆一點,對,這樣抖著他,他就舒服了。”
可憐啊,眼裡還含著二泡淚。
“朕的大皇子。”他甚是驕傲地說。
馬車行得不快,畢竟孩子不能太顛簸,不過比我想像中的要來得適應,他每天會張大了眼睛看著我們,累了就閉著眼睛,但煩勞累之事就是奶娘照應著了。
闊彆已久的京城,終於就要到了。
西北像是晨間那樹尖尖上的薄霧,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就消逝而飛。
已是秋涼之際啊,桂花開了一樹的芬芳,皇上的車輦大搖大擺地從京城的大街而過,看熱鬨的人擠得個水泄不通。
調皮的兒微微地吹開了紗簾,一瞧馬車裡的直麵目,我抬眼也看到那輕柔的陽光灑在金燦的琉璃瓦之上。
回來了,魂兮歸矣,回來了,人歸矣。
快沒有生路的時候,我想回到家,難過的時候,想回到家,家總是這麼的溫暖而又靜靜地等待著我。
一種濃濃的東西磨得心裡軟軟的,外麵的聲音,是多熟悉,還有桂花的香味,那些食物的香氣,都是這麼這麼的想念。
馬車接近宮,外麵站了很多的人迎接我回來,幾乎宮裡的女人都來了,帶頭的就是皇後路遙。
她消瘦了好多好多啊,瘦得眼窩兒都深陷了,她看著我也不說話,就是一個勁兒地抹著淚。
“路遙,你不歡迎我回來嗎?”我悄聲地問。
“我恨我自已,怎麼把你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