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請他進來。”我還得慢慢地抖著他,一個不抖,他就開始扁嘴要哭。
快些好起來吧,不好起來就長得好慢,楹兒要學會爬,還要學走路,學說話。林洛水進了來,向我施個禮。
我說:“不必多禮了林禦醫,快些看看小皇子,這些日子風寒一直不好。”
他走近,我發現他似乎憔悴了許多。
也許是天色昏暗下來了吧,於是叫緣由點上宮燈。
他給小皇子看了看,輕聲地說:“這般久還沒有退熱,最近都吃了些什麼?”
我叫奶娘過來,讓她回答林洛水的問題,奶娘說吃用的還是照著和以前的一樣,根本就沒有變過。
林洛水攏緊了眉尖,再次給楹兒細細地瞧說:“可是應該跟吃食有關,不可能體熱了這麼久,一直不曾退下去。”
我心一寒,緣由已經很聰明地帶著宮女都退了下去了。
有些心驚膽跳地問林洛水:“楹兒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他抬頭看我,很快又垂了下去,還帶著一些愧疚,輕聲地說:“不用擔心,就是體熱,也許是氣候變了。”
“你不用瞞著我的。”
“我不會再瞞娘娘什麼?”
“唉,你叫我知秋吧,不要叫我娘娘的,怪彆扭的,還有啊,上次的事真是對不起,是我當時太衝動了,我無法控製自已,就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在看我笑話一樣。”我有些訕訕然地道歉。
“沒事。”他從唇裡擠出二個彆扭的字。
我笑笑:“要不,你打回我吧。”
他怪異地看著我,然後重重地歎一口氣說:“雲知秋,你真的會原諒我?”
“連皇上我都能原諒了,你隻是一個臣子,當時的我氣極了,也不為你想想,現在隻覺得很對不起。”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麵子。
他忽爾輕輕地一笑:“不必要對不起,是我欠你的。小皇子體熱已經六七天了,還持續不下有些怪異,相信侍候他的人,倒也不敢動什麼歪腦子的,你不要太擔心,我會好好地查下。”
“真的是好擔心啊,我總是怕出錯。”我有些歎息地:“我沒有帶過孩子,但是我不想負了林尚儀所托。”
他開了些藥,說先讓宮女去煎,看著小皇子服下去是什麼反應。
我倒了杯茶給他:“想來還得等些時間了,好了,楹兒的病很快就好的,楹兒楹兒病起來不好看啊,不過母妃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不怕不怕哦。”
“你很用心愛孩子。”他輕歎地說:“有時候太重情重義了,在宮裡倒也是一種牽絆啊。”
“你看他多可愛啊,怎麼能不好好疼惜他啊,對了林洛水,你吃過晚膳沒有,不要跟我客氣哦,煎藥還得要些時間。”
“沒有。”他很老實地說。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的一些結解開也輕鬆了很多,讓宮女去準備膳食,他便坐到另一張小桌子去用膳。
“娘娘,球球又抓你的香膏了。”緣由姑姑有些無奈地說:“好好地一大盒,給它抓著玩得差不多了。”
“這球球就臭美,聞著香香的就愛抓。”我倒也不放在心裡,照樣逗著楹兒玩,站起身要去拿些糕點喂喂他,一不小心勾到衣袖碰到桌上的茶杯,茶水傾泄頓時濕了潔白的桌布。
“我真是不小心,緣由姑姑,讓宮女來收拾一下。球球,不許玩水。”
臭爪子去拔拉著那茶水,像是什麼好奇的東西一樣。
宮女正要過來收拾,林洛水卻寒聲地說:“慢,彆動。”
整個人神色都變了,冷冷地看著桌子上的茶水,似乎想看出什麼一樣。
我詫異地問:“你怎麼了?”
“有毒。”
他緊拒的薄唇滑出二個字,將我給嚇呆了。
那金黃色的茶水還順著桌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濺濕了一片地板。
這茶水,是剛才我順手倒給他喝的,我也有喝啊。怎麼的就有毒起來了呢?可是他不像是開玩笑的,他很認真地看著,犀利的眼神企圖想將每一滴茶水都看透。
我心寒了起來,緊緊地抱著楹,連站也站不起來。
緣由過來防備地將我抱住拉開,讓我離那漫延的茶水更遠一些,球球也趕緊跳了下來。
我結巴地說:“是…是…真的麼?”
他懼重地點點頭:“我可以很確定,你看。”
他指著桌布的一處,,那雪白的方漫過茶水,可也不是茶漬的金黃,而是烏黑黑的一片,那麼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