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停著讓你十天半個月不出殯。”他輕聲地說:“就算是皇上突然發現你已經沒有心跳了,再不甘願那又如何,太後對你可不隻頗有微詞可言,定不會讓你停著十天半月的,且隻有這個暗渡陳倉的法子,等你到了西北之後,名字什麼的,都得全改掉,西北又有多少人能認得出你呢?隻怕也隻能說是相像之處了。”
說得是,可是,可是,我怕萬一啊。
“知秋,西北也有梅花,很漂亮,白得無暇,紅得嬌豔。”夏君棠在一邊插著花一邊輕聲地說:“你彆害怕,如果你醒不過來,你不會是一個人的。”
我想,我怕的不是這樣,我怕出什麼事。
林洛水輕淡地一笑:“彆想太多東西,我和君棠做事,不會粗心大意的。”
“他我倒是相信,倒是你,哼哼。”
“什麼意思雲知秋,你這是暗裡說我不如他了。”他佯裝著生氣。
我眨眨眼:“林洛水,你聽錯了,我哪裡是暗裡說,我明明就是這樣意思的,好不好。”
“哈哈,你看,這個女人是不是越來越刁鑽了。”
“嗬嗬。”夏君棠低低地笑,聲音十分的愉悅。
忽爾,他收起了笑說:“有人。”
門就在聲落之後給推開,緣由探頭進來說:“娘娘,要放肉丁去煮粥嗎?”
“不要。”我喃喃地答她,腦子有些空白。
我心想,糟了,讓她看到了。
“林禦醫。”她笑著朝林洛水打招呼,然後說:“今兒個怎麼帶侍衛過來了。”
夏君棠已經背過身去,正拿起那讓我隨意放在一邊的繡巾在擦牆,林洛水就說:“這不,快過年了,我便抓了個人來給雲知秋清理一下房子,免得你們辛苦。”
直到緣由下了去,我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房裡的氣息有些緊窒,林洛水輕淡地問我:“知秋,你信得過她嗎?”
他眼裡有些殺氣,想來這些事,不能讓人知道了。
可是一直以為,都是緣由在照顧我的:“也許她什麼也沒有聽見。”
“是的,隻是問問知秋而已。”夏君棠也鬆了一口氣。
林洛水皺著眉頭說:“你們二人,最大的敵人不是誰,就是你們這樣的性格,彆以為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她一直照顧我,我獨居在這裡,幸得有她的。”我可真的不想殺了緣由,其實我最不讚成的,也就是殺人了。
我想,幸好當時我是這樣的執善,若不然先死的,一定會是我。
當下,不敢再多說,就怕引起緣由的懷疑。其實真的想想也沒有什麼的,很平常的事,誰也不會放在心裡,奈何就是有一句老話叫做做賊心虛啊。
林洛水也不敢再多呆些時候,就怕多生什麼事,和夏君棠很快就出宮了,我開了窗看著他們走在雪地裡,他轉頭回來看我,那溫暖的笑,能把冬天所有的冰冷都趕走。
我是想跟你在一起的,夏君棠。
直到影子都看不起了,我才收回視線看著飄雪的天空,真像是夢一樣啊,我們的計劃,那麼膽大包天,千萬不要像雪花遇上日頭,那再美,也會融化成水,不複再存在了。
緣由送上粥,我仔細地看她,還是沒有什麼異樣,心裡才略略地安了起來。
心裡有些期盼,也有些害怕,年關越來越近了,我們的計劃,也就很快到。可總覺得很不踏實,為什麼他們會忽然出這樣的主意呢?真的看我在宮裡太可憐了嗎?我不安,我總是想見到夏君棠才心裡踏實一些。
林洛水的親事皇上想來是不會去,而夏君棠在,我多想出宮啊,奈何宮牆太高太高了,不是我能爬得出去的。
令我想不到的是,路遙要去參加林洛水的婚事,湊合著,還有沐貴妃等後宮的很多妃子,路遙讓宮女過來問我去不去,如若是平時,我倒也是不想去湊那份熱鬨的,因為沐貴妃在,我就不想出現,可是我想見夏君棠,讓宮女回了話說去。
林沐二家聯姻,也算得上是二大家族了。一個是和皇上一塊兒長大的名門世家子弟林洛水,還是京城裡醫術最高的禦醫,一個是貴閥之家的沐家,沐貴妃的族係小姐。
那天傍晚,雪還在飄飄地下,我穿好衣服等著宮女來接,想了想又老是去照鏡子,不是覺得臉太紅了,就是覺得沒有精神一樣。
一會兒和緣由出去,跟在皇後的身邊一起出宮,我沒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也有興趣去。
但是已經坐在馬車上了,倒也不好說不去。
反正和皇上不是在一輸馬車,且不管那麼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