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憐的孩子,約莫是四五歲左右,可是卻是一臉的汙黑,青青腫腫一身,那臉上還有給砸出的血,緣由給他抹著,很輕很輕。
他雙眼盯著那糕點看,用力地吞著口水。
我溫和地一笑,把盤子推到他的身邊:“肚子餓了吧,吃一點。”
他不敢吃,睜著眼睛看了看緣由,緣由淡淡地說:“我們小姐叫你吃你就吃,今天是你有福氣能吃到。”
孩子一聽馬上就不客氣起來,雙手抓了糕點就往嘴裡塞,一邊塞一邊又伸手來拿,那樣子看得人心酸,緣由彆開臉不看他,轉回頭的時候,我發現她臉上是濕漉漉的。
孩子的鞋已經裂開口了,小腳有些臟,布料上繡的鳥兒有著圓滾滾的眼睛,活靈活現的,梁上了血漬倒是讓我覺得歎息,我不忍多看,低頭發現寶寶在靜靜地看著我,雙手將我衣服抓得更緊。
親親她,告訴她不用害怕,我不會讓她像這樣的。
我永遠也不會想拋棄她的,即使不是我親生的那又如何呢?
握緊她的小手,我安慰她,叫她不用害怕。
那小孩吃飽了低著頭看著腳,可是還是會時而抬頭偷眼看看緣由,緣由攏緊了眉頭說:“小姐,我帶他先出去吧,楊家的人在這裡,隻怕會多生出什麼樣的事兒來,小姐要的是清靜。”
“嗯。”我輕點頭,想了想說:“緣由,如果說我的名字可以讓孩子好過一背地,不受人欺負的話,我是不介意的。”
緣由聽了卻有些淡然地說:“小姐真是有心,不過這孩子就是這樣,一輩子也隻能受人家欺負了吧,唉,緣由多話了,緣由先下去。”
她帶了孩子就下去我也沒有多去想什麼,抱起寶寶親親她的臉:“寶寶,不怕不怕啊,你抱走你的時候,就不會丟下你的了。”
這事我也沒有放在心上,隻是覺得那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而且那孩子以後也沒有出現在這附近了,就連楊家的那些孩子,也一並不能出現。
天天的藥都是照著喝,一晃眼也就半個月過去了,不知那個大寶貝現在怎麼樣了,真的一點也不想我啊,連個信也不送來的。
他真夠狠的,我可是想他,真的想他,在這裡太無聊了,我足不出戶還是覺得日子好難過,還是覺得總是有人在看著我一樣。
楊家的人依然對我是恭恭敬敬的,但是我多了一些戒心,他們也拿我沒有什麼法子。
什麼叫做記著恨的狗,永遠是養不乖的,那一張堆積著慈和而又討好的笑臉下,原來是這般的扭曲和有骨氣啊,三番二次得想要跟我拉近關係,一旦失敗了,便就把我拋棄,也不要我了。
而楊妃也很快就生產,給接進宮裡去了,就連楊夫人也進宮去照料著她,楊家上上下下似乎喜氣一團,暗裡對我的不識趣,還是咬牙切齒。
我不肯與他們妥協,而他們也不會想讓我沾了楊家這個光。
雷聲一聲比一聲急,閃電劃過天際帶來了暴雨的暗示。
寶寶也害怕,哄著她很久都沒有睡著,沒有吹燈,隻是看著那窗縫裡刮進來的風,吹得有些左右搖擺就有些怕。最不喜歡就是打雷的夜晚,總會讓我想起在草原上,那種離死亡很近的感覺,我有些害怕,把睡著的寶寶交給宮女,自已捂了被子就睡,最好到了天亮雷聲就不響了。
門給敲了二下,我沒有出聲拉開被子看著,於是一會兒窗一動,一把雪亮的匕首在火光裡有些寒人,眨眼間的功夫就將那木條切開了,好一把鋒利的匕首啊。
我要在乎的,不是這個吧,但見那窗一開,有人跳了進來。
我想開口大叫人,發現那人有些眼熟,那麼軒昂修長的身子,抬起頭擦著臉上的雨水:“下得還真是快,這鬼天氣。”
大寶貝,是我的大寶貝。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一身濕漉漉的他,他挑挑眉:“美人,爺來采花了。”
“是你?”
“如假包換。”他笑:“知道打雷你怕,朕心裡想著你,就過來了,果然你是沒有睡的,知秋,想朕嗎?”
我用力地點頭,有些貪婪地看著他,覺得半個多月沒有見,就像是半年一樣的長:“夏君藍,我不會是作夢吧。”怎麼就沒吭一聲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他脫下濕濕的衣服丟在地上:“朕來看看,朕的女人有沒有偷人,床上有沒有,那一定是在被窩裡,哈,抓住你了。”他撲上來,結結實實地壓著我就吻個沒完沒了。
也許隻有親吻,才會讓彼此都知道,多在乎,多想念。
“真是瘋了。”我喃喃自語:“這麼晚了你還來,而且你還偷偷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