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朕讓母後自已看著辦,大體上來說,是不能留在宮裡的。”
“可是………”那也是孩子啊,那路遙呢?
他按住我的放在桌上的手:“彆激動,彆難過,你遲早都會知道這些事,朕告訴你,你也不必驚慌,朕問了禦醫為何會有這詭異之事,禦醫沒有給朕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靜下來,重重地一歎氣:“這下我也跟你歎息了。”
是啊,路遙怎麼辦啊,他對這個孩子,可是期盼已久,而且是個男孩,對路家來說,那是多重要,可又是唇裂開,孩子一出生,便讓人驚異,那孩子如果要被離棄,那又多可憐呢?
彆說他不知如何辦才最好,我也不知道了。
那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手老是探到我的腹部,輕輕地感受著孩子,這樣的事,他也怕吧。
可是第二天他下朝回來的時候,又還是如以前一樣的輕鬆,和我說說笑笑,談到那事,他說叫我不要心裡想著。
我想路遙是怎樣一個難過傷心啊,可是還沒有過三個月,他比我還緊張,哪裡也不許我去,不許出正華宮,不許讓孩子壓到我,不行我踮起腳尖動動高的東西,有時就是連彎腰也不許,那規矩多得真是令人發指。
在這弱的強權政治之下,我也隻能靜養著。十一月的風冷到骨子裡去,十二月的的雪輕飛如絮,十二月一滿,他昭告後宮,說我身懷有喜,封號為雲妃,賜住在暖心殿。
那是多麼大的榮耀啊,他把路遙生產的事都拋到腦後了,看著我傻呆呆地發笑,雲妃,一個宮女直接升到了妃子,連跳的級數教後宮的人瞠目結舌。而太後也沒敢說什麼,也許是因為路遙孩子的事,還在絞著。
我也鬆了一口氣,不再被人管得那麼嚴了,這一次直接升到雲妃,似乎沒有什麼不踏實。
我的風頭我的寵愛,我後宮也堪稱之為奇事,又帶著二個孩子,傳頌出去民間對我的評價是慈愛有加,端莊穩重。
他就笑,捏著我的臉搓圓弄扁:“朕好好看看,哪裡有端莊了。”
我拉下他的手:“彆嘲笑我的形象。”
他撫著心口到一邊大笑著,真的是感覺到了幸福,我雖然為路遙深感到傷心,可是我又不能替她改變什麼。
但願我的幸福,是不被什麼而改變的。
我埋下了我的改過,我接受了現在的生活,摸到了真實與甜蜜,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發生。
他回來了,他還帶著一個海棠花的女人回來。
生活就像是蜜裡調了油,不僅恢複到了以前的尊貴,而且還有勝之以前,皇上對我的寵愛越來越是濃,我多數的時候是住在正華宮,暖心殿很少過去,隻有宮女在打掃清理。
可總是得住過去的,臨近過年也不久,正華宮裡雖大,卻不是後宮女人能長住的地方,再說有了孩子,還得講究什麼胎位神方之類的東西。
我就覺得人家民間百姓的孩子都沒有那麼講究,還是能生出健康活潑的孩子來,就宮裡講究,就他講究來著了。
搬到暖心殿終於舒了一口氣,暖心殿也顧名思義吧,暖暖透透的像是在熱氣之中,我聽陳公公說,這下麵可是有溫泉的,薰著這宮,也是暖和暖和的,冬天可住得舒服了。
我想我終於可以去看路遙了,領著緣由和宮女到朝鳳宮裡去。
公公得了消息馬上就小跑著去告訴皇後我的到來,一會宮女出來領著我進去,路遙在內殿,一個宮女扶著我進去見她便默然地站在一側。
路遙的氣色還是不太好,我也不知道她之前,那是多傷痛啊。如今過了這麼久,也才勉強撿起笑顏。
我看著她,有些抱歉,也有些歎息和心痛。
她輕聲地說:“知秋,我還好。”
我知道你還好,我就是不知道你心裡多痛著,她也有很多的話要和我說,她看那宮女一眼說:“你下去吧。”
那宮女卻是輕淡地應:“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有令,不管雲妃娘娘見誰,沒有皇上的話,奴婢不能離開雲妃娘娘。”
“沒關係,姐姐。”我訕然地笑著。
她眼裡努力擠出笑意說:“皇上對知秋還真是很用心。”眼裡有些黯淡,卻是我抹不去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來顯擺的。我隻是想看看路遙,但是不得不說,換了誰看到一個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再想想自已現在的處境,怎生的不會難受啊。
之前三月未過,他不許我出來,再慢慢我又想等著那風頭淡下來了才過來看她。心裡輕輕地歎息,看著路遙微笑:“姐姐,身體現在好些了沒有?”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好,挺好的。”
“姐姐,不要難過。”
她一聽這句話,彆過頭去閉上眼咬著唇,似乎好難過一樣:“我真的好難受,知秋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的孩子會變成這樣,這樣他怎麼去做太子,怎麼做皇上呢?知秋,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