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掙紮著要起來,喘著氣說:“我怎麼能不急呢,我……。”她仰起臉,從那明媚無比的眸子裡就滑出了璀璨的淚光:“我恨不得那受傷的就是我,如果我死在狼騰,你們就不會為我為難了。”
“彆這般說。”他輕歎氣:“豈不教朕心裡愧疚著。”
我一顆心也像是被人翻了起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滋味,夏君棠,那溫潤如玉的男子,怎麼會受傷呢,可重,可痛,可苦。
皇上又說:“在西北養著便成,不必再回來,玉棠你安心地養著身體,西北那邊的事不用多擔心,還有朕。”
“可是……。”玉棠公主泫然欲泣,顯然還是很傷心。
“彆擔心彆擔心了,朕說的你都記不著,玉棠啊,大相和狼騰在打仗朕自是有法子壓得住他的。”
“讓他回來可好?”玉棠公主抓住他的手哀求著:“馬上就是冬天了,西北那邊天寒地冬的不適合養傷,藍,我求求你。”
他還是不說話,倒是玉棠公主一心急起來整個人忽然喘不過氣一樣,然後一張嘴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寶寶嚇得驚叫一聲然後埋頭在我的肩窩裡,我拉栩到我身後去避著,怕他看到血心裡會害怕。
皇上回頭看到我,似乎有些生氣,冷著臉說:“你怎麼在這?”
“我過來看看。”我低語,他的語氣讓我覺得自已是不是做錯了事兒。“皇上,那我先走,玉棠公主你好好養著身體。”
他也沒有說什麼,我便告退出去。
一出觀月殿我就長長地歎了口氣,為什麼不允許他回來養傷,我不是也見過他了,也釋懷了嗎?西北那裡雪雨冰霜如刀子,他傷得那麼重,他的傷要多久才能好呢?
雪吟跟了上來說:“如果我是你,我便會去西北。”
我一怔,淡澀地笑:“可你不是我,我不會去西北的。”我不能離開這裡,栩和寶寶都需要我,還有我的孩子,我還有夏君藍。
“你不知道他受傷的時候,聲聲叫的就是你,他昏迷不醒的時候,下意識叫的還是你。”雪吟聲音冰冷:“我是你我便會去西北。”
“我不能。”輕澀地一笑:“雪吟,好生照顧著你的公主,叫她不要擔這些心,皇上總是有辦法的。夏君棠也會好起來的。”
我不相信彆人,我也相信林洛水,他在我的麵前說過,他不是自誇,隻要病人還有一口氣,他就會想方設法地救活。
“你走吧,你也隻是認了命的女人而已。”她冷哼,轉頭看著那泛著銀波的觀月湖。
“雪吟,你豈能對我無禮,在這個宮裡,我還是貴妃娘娘。”她把她自已當成了什麼,這般瞧不起我讓我討厭。
憑什麼要有高貴的身份,讓你們都來拜著,憑什麼你們就能自命高人一等呢,我不偷不搶我安分過我的日子,我對與錯,不需要你們來說教。
雪吟淡淡地說:“你現在是心裡不安了嗎?你跟我一個下人說你的身份,隻是證明了你心裡薄弱得隻剩下這些了,你不知道有些人,隻能靠著身份來保護自已卑微的心嗎?貴妃娘娘,雪吟不送,觀月殿裡晦氣多,貴妃娘娘可莫要染上身了。”
“倒也是,本妃曾在這裡住過,被打入冷宮又種種雪兒發生,不過觀月殿裡隻怕住的也不會隻有玉棠公主了,雪吟妹妹入了今天的選秀,可不知是好還是壞,我倒以為雪吟是一個冰傲之人,命運卻也是如此。”
“我的事不必貴妃娘娘多說。”她臉蓋薄冰。
栩一雙大眼看著他說:“大膽,你豈敢這樣跟我母妃說話。”
“皇子莫氣,雪吟隻是誠心而說。”
“真是誠心至極。”我牽起栩的手:“我們走。”
真是有些莫名,她憑什麼來指責我啊,我的生活又不是木偶可以讓人這樣左右指著。
我雖然很擔心夏君棠,可能有什麼法呢?
我隻是一個在深宮裡的女人,我的翅膀被縛住,早就不可能飛出深宮了,回去的路有些長,有些孤寂。栩說:“母妃,你要去西北嗎?”
“不去。”我輕聲地說:“你不要跟你的父皇說。”
“嗯。”他點頭:“母妃,是不是栩沒有做好父皇不開心,父皇都不對著母妃笑了。”
我輕笑:“沒事的,沒事的,栩好好學自已的東西就是了。”寶寶已經趴在我的肩上迷糊地睡,一雙小手把我的脖子抱得很緊。
回到暖心殿裡去讓宮女帶寶寶和栩回去睡,轉到熙的小房裡,外麵宮女在守夜說熙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了。
我推門進去,再輕輕地合上熙安靜地睡在他的小床上,我就坐在床邊的小椅子上看著他,往日都是他和我一起看熙,現在身邊的繡凳卻是空空的。
他睡得多沉啊,小手握成拳,我手拉著他的小和,將他細嫩的手指給展開,他就握住了我的指,然後張開了黑靜的眸子看著我。
甜甜地一笑:“熙,母妃抱抱。”
抱起他輕親:“母妃想熙了,所以熙睡著了母妃還過來看。”
他聽我說話很認真,聽著會咧嘴一笑,臉貼著他的小臉,嫩嫩滑滑軟軟暖暖的,我的熙,我怎麼能舍下你去西北。
也不可能的,嗬嗬。
抱著熙,看著熙,紛亂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
我也很擔心夏君棠,可是擔心沒有什麼用,隻能祈使老天能讓他快些好起來,林洛水一定不會讓人失望的。
抱著熙回房裡睡,讓夜裡照顧的奶娘和宮女在外間休息。
半夜讓喂了奶又哄著他睡,第二天醒來卻是對上他黑幽幽的雙眼,會心一笑:“小寶貝這麼早就醒了,母妃是懶豬懶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