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不去想這些,可是這樣撞個正著,心裡頭終是難受的,誰說我不在乎他呢?有些情感是連自已也騙不了的。
不要計較這些啊,雲知秋,他有三宮六院的。當你進宮的第一天你就已經明白了,對他有了心思有了感情,自然也會夾帶著了心酸。
踏進三王府裡的時候,心情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帶著笑容牽了寶寶進去:“林洛水,給我的寶寶開些藥,寶寶有些不舒服。”
林洛水看我一眼歎息:“連公主也帶出來了,生病著要好好在宮裡這樣才好,難道你真的不顧一切了嗎?”
我悄眼看著床上還睡得沉的夏君棠,拉了林洛水到一邊說:“你彆亂說話了,寶寶不舒服我丟不下寶寶,寶寶也纏著要我,反正有你這個勞什子狗屁神醫在這裡,給我寶寶開藥不是更方便。”
他沒好氣地瞪我:“你啊,跟著他學壞了,不叫我神醫也就罷了,可以叫禦醫吧,不叫這個我也認了,為什麼還要勞什子後麵加個狗屁。”
我忍不住笑,推著他:“快點來給寶寶看看。”
他把脈問診,看了一會說:“你家小公主是有些風寒,孩子風寒不是什麼大事,一會我把藥給端上來。”
“好。”拍拍寶寶厚厚的衣服:“這房裡暖和,母妃給你脫掉一些衣服。”
她好奇地看著床上夏君棠:“母妃?”
“那是叔叔,叔叔受傷了不能動,可是叔叔一個人好孤單,所以母妃到這裡來陪叔叔,寶寶要乖不要吵叔叔的哦。”
寶寶點頭:“嗯,寶寶很乖,不吵不吵。”
寶寶的藥先下來,喂完寶寶喝藥,便等著夏君棠醒來好喂他喝藥,那折下的梅花還放在枕間,染了暖意花開得有些焉焉的。
他一醒來看到我沉黑的眸子裡就是笑:“知秋。”
“醒了。”寶寶也興奮地叫了起來。
“噓。”我手指放在唇間:“寶寶答應過母妃的,不能吵哦,自已先玩著,讓母妃給叔叔喝了藥再陪寶寶。”
把昨晚上弄好的狼牙,輕輕地掛回他的脖子上:“彆抓著了,你的手已經擱傷了。”
他低頭幽幽地看著,然後歎口氣:“知秋幫我寫封書信到西北,我不想讓我母妃操心,由傷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我的事。”
默默地取來了筆墨紙硯,拉走他趴著的軟枕,將宣紙放在他的前麵:“慢慢寫,你會寫好的,意太妃認得你的筆跡。”
他提筆,隻在潔白的宣紙上寫著四個字:“很好,勿念。”
很好?連他也學會騙人了,他現在一點也不好,他還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隻是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和他一樣,子俗養而親不待,這一種痛是無法彌補的,夏君棠如此看重著意太妃,真讓我覺得好窩心。
寫完了我封好,我然後交給下人,讓他托人寄出去。
彈著琴,幽幽的音伴著雪的沙沙之聲,會讓他忘了身上巨大的痛,望著那香煙從薰爐裡出來嫋嫋而飛他慢慢地合上眼睛睡去,寶寶也依在我身邊睡著,吃了林洛水的藥,開始發汗了。
讓人送來一床被子把她裹起來抱著,外麵有喧嘩的聲音響,我擰起眉頭,難道下人不知道現在夏君棠不能被打憂嗎?幸得好一會又靜了下去。
所幸的是夏君棠現在不再動不動就體溫高得厲害,但是現在還不能吃那些飽肚的食物,除了藥就是水一樣的粥,所以一天要吃好多幾回,有時看著他沉睡真不想喚配他來吃東西,隻是隻要靠近一些,他就能感覺到我近了,努力地張開嘴巴等著一樣。
最害怕的就是換藥,林洛水慢慢地紗開一層層的紗布,濃重嗆鼻的藥味就滿室都是,他回過頭說:“知秋,你可以出去的。”
“沒事。”我緊張地看著夏君棠,紗布的微微一動讓他就汗淋淋了,我抱緊寶寶不讓她看到。
“又出血,快拿止血藥來。”林洛大聲地叫著。
一邊隨侍的人馬上就捧上止血藥,他簡直就是用倒的,整瓶藥就那樣往他背上撒下去,可是鮮紅的血,還是從床上滴到了地上,開出一朵朵妖異的紅色花兒,我也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痛楚啊。
“止血藥,快啊。”林洛水還在大叫著。
“母妃,寶寶怕。”寶寶悄悄看了一眼又埋頭到我的懷裡。
我也怕,甚至聽到夏君棠那微微的呻吟,我怕緊緊地掐著自已的手心。
待到換了藥之後,林洛水才扶著桌子喘氣,而夏君棠又昏厥在床上了。
他鎮定地喝了杯茶說:“壞肉太多了,每一次換都會大出血,他必須養好一點身體再剜去傷口邊的壞肉,才能重新好起來。”
剜肉,我顫著,這是多可怕的二個字,我用力的搖頭:“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