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生病就是這樣的纏人,但是我並不想走開,他性子一上來的時候,他就回到正華宮,也不會讓我進一步的。
叫宮女給一件大衣服將寶寶包住,幾個人等著正華宮的正門裡。
風雪瀟瀟而又大,刮在臉上特彆的痛,我也許不在乎這些痛,心裡著急的是裡麵的熙,宮女的棉衣不是很厚,一個個凍得唇色都發黑了,卻不敢說什麼。我心裡一歎氣,抱了寶寶帶著她們走。
沒有回去,而是去他上朝的地方,他在前麵上朝,我們在後殿的房裡等著。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聲退朝,心裡終是舒一口氣。
他轉了出來看到我,那淡定的臉色又蒙上了冰霜,連看也不多看一眼就直行,視我如無物一般。
“臣妾等候皇上已久。”我軟聲地說著。
他還是不理,我追了上去:“皇上。”
他卻是甩開了我的手,然後站定了看著我,淡漠無情地說:“朕現在要回去照顧朕的熙皇子,怎麼雲貴妃不是要去三王府嗎?”
“君藍,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我有些無力地哀求著他。
他卻冷冷地說:“朕怎麼了,陳公公,送雲貴妃娘娘到三王府。”
“皇上。”我氣得心口發痛:“我要見熙,你不能這樣的。”
“朕是皇上。”他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帶下人就浩浩蕩蕩地往正華宮裡走。
我抱著寶寶又追了去,一路上他卻將我視如無物一般。
他進了正華宮,我也跟著要進去,但是那公公又伸出手來攔我:“雲貴妃娘娘請回。”
“夏君藍。”我生氣地大聲叫著:“我錯了,我不該早上說那些話,讓我見熙。”他還是沒有理我,往裡麵走得快,直到他看不見,直到步子也聽不到了。狠啊,他真的夠狠,可以這樣子對我。
真是太過份了,我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我又不願意這樣就走,我想進去,我想見熙。
公公不讓我進,我就等在門口,隻是這裡的風雨,如此的大,夾著雪打在臉上,是如此的痛疼。
站了好一會宮女就受不住凍了,畢竟是衣衫單薄,凍得唇色發黑,就連寶寶也不適地咳了幾下,宮女便小聲地說:“娘娘,要不先回暖心殿,等用了早膳再過來,娘娘和小公主沒有用早膳,對身體不好。”
“詠兒,你先把寶寶帶回去用早膳。”不能讓她再凍著了。
寶寶卻是不肯,抱著我的腳:“母妃,寶寶不走。”
“乖,快回去,要不然母妃就不疼寶寶了。”
“不要。”她搖頭。
“你是不是不聽話。”我心煩意燥起來便大聲喝叫她:“你要是不聽話,母妃就不管了。”
她嚇得淚水在眼裡打轉,我又心疼:“乖乖聽話,寶寶,母妃在這裡等著父皇帶熙弟弟出來,一會母妃就回去和寶寶一塊兒了。”抱了給詠兒讓她們統統都回去,我不想做個虐待人的主子。
舉著一把繡傘在正華宮的門口等著,楞是又等了半個時辰,裡麵還是一點動靜了也沒有,雙手冷得讓我全身都沒有一點溫度,那雪打在臉上,也是麻麻的。
公公小聲地勸著我:“雲貴妃娘娘,這天寒地凍的,貴妃娘娘還是先回去為好,千萬彆凍壞了身體,小皇子和公主需要娘娘的照顧。”
“那麻煩公公再幫我通傳一下。”我還是不想放棄。
誰說我不擔心熙呢?他半夜哭讓我心痛得不得了,我隻是想帶著他到三王府裡,有我照顧著也不會有什麼,況且還有林洛水在,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性子這麼狹隘。我承認這二天我沒有怎麼照顧好孩子,可是你要氣,你要恨,總不要這樣搶走熙,算什麼呢?
愛我的進候恨不得把我捧在手掌心裡,可是氣我的時候,卻讓我在冰雪外等著不見,你想怎麼樣,你總得說啊。
我是很想扭頭就走,但是我真的不行了,我不是隻有我自已,三個孩子就像是三條線,將我綁在宮裡牢牢實實的。
公公出來一臉歎息,不必出聲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讓我進去的。
一丟手中的繡傘,看著那雪花傾落在地上沙沙的聲音。
我轉身往回走,灰黑的天空裡,嗷嗷作響的風,吹得我眼淚都滑了下來。
心裡又酸又痛的,夏君藍,你真想折騰死我嗎?
我想見熙,我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病重了還是好一點了,他看不到我,他會不會哭,會不會不習慣正華宮。
孤單地一個人回去,走出那深深的腳印子也將衣擺給濡了個濕透。
我不斷地派宮女過去,可是一直都不能進正華宮半步。
燭光下那熱騰騰的飯菜變得冷也沒有人去動它,像是歎息一樣,最後的熱氣也湮息在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