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沐公候在上麵給我頂著,直到傍晚也沒有人過來說要我去問罪什麼的。
路遙這一招可真是狠,不僅可以置我於死地,還可以把沐家給看下,但是我想夏君藍不會樂意看到這一幕的,三王貴閥之家倒下了李家,再倒下沐家隻剩路家獨大,那麼外戚一專橫,就直刺他的背,叫他日夜不安了。
路家現在並不像以前,從今進宮就開始透露著路家強大的威脅性,雖然我不會去管那些朝政之事,但是受他的感染吧,總有些我會去想,一些東西,很容易就得了個通竅。
有人寵著護著的味道,真是好,暖暖的。
娘,是你的福澤延到我的身上。沐公候現在頂著上麵的風雨不讓我受之波動,縫完最後一針咬斷了線頭,將寶寶的手指伸進去:“怎麼樣,暖不暖?”
“暖。”看著自已手上的小小的棉套:“好暖啊,母妃。”
“母妃。”栩拉拉我的衣服:“剛才個栩去看了父皇,父皇好痛啊,躺在床好難受,熙弟弟也在哭。”
“從馬上摔下來,當然會痛了,以後栩學騎馬的時候,可要小心一點啊。”
“嗯。”他使勁地點頭:“栩說,讓母妃帶熙弟弟可好,父皇隻是摸摸栩的臉,叫栩回來好好學東西。”
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失望。
春回大地,也就是那麼的快,一個抬眼的功夫,綠意就冒上了樹尖尖上,這一次他的受傷,宮裡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大操大辦。
我知道的幾件事,也就是他下了令,說自已傷得重,讓路遙的長兄路先虎升為三軍總督師,以操練三兵,還幫助他治理一些國事,西北就是由著夏君棠在打理。
雖然人人都說路家現在真的是得意飛揚,不僅打狼騰打勝了,而且還得皇上的重用,留在京城。而在我看來,這似乎是有些明升暗降之舉。
關於今中毒的事,還有馬上的針刺讓皇上落馬之事,事事看似與我有關,但都讓沐公候擔了下來,過了春,我還是沒有去冷宮,而栩和寶寶卻要開始又去禦學院裡學些東西了。
一個沐公候,可以讓我的生活變得平靜無比,雖然還是貴妃之位,可是淡了色,卻也不是那般尊貴了。
柏樹的葉子開始飛揚了起來我,淡淡的煙綠色在枝頭間裡流動著,我坐在椅子上等著栩和寶寶到時辰了就回去。
沐公候一身白衣進了來,含笑地讓守門的人不必多禮,然後溫和地看著我,坐到我的身邊來。
“知秋。”他溫厚的聲音,總是帶著暖意。
我淡淡地應:“有事。”
他抬頭看著那柏樹葉:“我就要離開了,在京城裡住得太久,並非好事。”
“哦。”這麼快就要離開了。
“知秋,跟我走吧。”他很認真地看著我:“你在宮裡,過得一點也不開心,是我欠了你很多,我這輩子愜意而活,不參與宮鬥權傾之事,隻是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兒們不開心,沐雪亦是,你亦是,你性格淡然平和,容易快樂,隻是宮把你束縛了,你不適合這裡,知秋。”
“不適合又如何呢?沒有什麼可以為自已而適合的,隻有自已慢慢去適應,如今我有孩子在宮裡,你不會明白一個做娘的心思的。”
他低下頭看著自已修長的手:“我明白,可是知秋,你會這樣一直不開心,宮裡的爭鬥,我在這些日子倒也是看得習慣了,事事針對於你,知秋,離開吧!也許你的離開,能換得他們的平安與清靜。”
他字字都是那般的明溫軟,我知道他說的意思。
忽然覺得自已真是好累,淡淡地笑:“我想我是認了這個命。”
人哪能隻為自已活呢?現在都不是自已一個人了,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謝謝你為我著想。”
他雙手握住我的手,緊緊一合,看著地上聲音有些低沉痛疼:“孩子,我該拿什麼來保護你呢?”
這話說到我的心裡去了,慢慢地靠過去,頭埋在他的肩上,吸取著那屬於爹的感情,還有溫暖與嗬護。
“知秋已經長大了,要自已去麵對坎坷的路,不過知秋很開心,本來一無所有的我,現在有一個爹,還有孩子,我要知足而樂,我有這些就足以磨去我心裡的苦了。”
他頭輕拍著我的肩,雙眼含著淚:“沐雪便是不如你的,知秋。如果不是她嫉妒心強,你也不至於此,爹對你無比的愧疚,如果當時我回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人生當然是沒有如果的,我心裡歎口氣。
卻聽到微冷的聲音說:“雲貴妃和沐公候的感情,當真是好。”
趕緊直起了腰板,站起來施禮:“見過皇上萬歲。”
沐公候也行了禮,微笑地說:“皇上近來龍體可好些?”
“托沐公之福,找來的治骨的神醫還不錯。”
他手上還綁著白紗布,用玉板固定正吊在胸前,想來摔得挺重的,到現在還這樣,眼神落在他的身後,心裡有些可惜,他沒有帶熙兒出來。
“能治好皇上的手,那是最好的。”沐顏謙遜溫雅地答。
他並不說話了,而是往禦學院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