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紗最後的下場就是處死,皇上下令,誰也不得為她求情。宮裡從雲紗那裡抄出了不少的東西,有些東西去了國庫吧,有些卻呈了上來給皇上看。
那是一個做得很精細的護腕,上麵還嵌著珍珠,歲月沒有沉澱去珍珠的色澤,細致的珍珠熠熠生輝。
我看著覺得有些熟,可是我不曾記得這是什麼了。
宮女對皇上說:“這是曾經雲妃娘娘給皇上做的,送到了正華宮裡去,可是卻在雲妃娘娘的手裡,奴婢還記得那天雲妃娘娘出來,雲紗踩到娘娘的衣服不慎跌倒在地,可是最後卻是娘娘挨了訓兒,娘娘一直很傷心。”
皇上聽了這些話不語,眼裡布滿著沉重的哀傷,讓宮女下去一個人寂然地看著那珍珠的色澤。
我想那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就是一護腕嗎?
他似乎想求證什麼,便叫來了公公在外麵把這護腕的來曆,都問得一清二楚,年月已經久了,很多的事淡了去,現在要記起總是比較費事,可是皇上想知道,宮裡的人都得記起。
“奴才不敢說。”
“朕讓你說你便說,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他的聲音都帶著憤怒了。
然後我聽到外麵隱隱約約的聲音說:“當年雲貴妃娘娘的確是送了這個護腕過來,隻是皇上下了令,不允許雲貴妃入正華宮一步,所以奴才也不敢讓她進來,收下雲貴妃送的東西正要去給內事公公報上,雲才人也在正華宮裡,正巧看了去就說讓她給皇上過目,說皇上對貴妃娘娘還是念著情的,叫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千萬可得小心著處事為人,奴才便把這護腕給了雲才人,雲才人身懷有孕,侍候雲才人的宮女上下都有人巴結著,也就說了些話,無意中說雲才人的護腕啊,可是皇上賞的,就連皇後娘娘也讚了一翻。那天雲才人可出風頭了,就是踩著了雲貴妃娘娘的裙,讓雲貴妃摔跌了皇上不僅不罰她,反而還斥了雲貴妃娘娘。”
我聽到他在外麵重重的歎氣聲音,我也覺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也許是對過去不知道,所以我才喜歡偷聽他和彆人說我的過去。聽完了,心痛了,心酸了。
那時候的雲貴妃便是我吧,當他沒有再寵愛我的時候,就是那樣,不許我進正華宮裡一步,不得相見。就連送的東西,也讓人占了去,那一定也讓我看到了,我心裡是多難受啊。不管雲才人是怎麼欺上瞞下的,但是受寵而讓我得皇上的冷斥,卻是心中之所痛。
這一晚,他沒有再進來看我,也許他心裡斥痛著。
我們之間,真的有必要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否還真的想要再恢複我的記憶呢?
如果知道了過去,記憶如潮水一般地湧過來,那我,是不是還得為我的過去再痛心一次。
雙眼紅腫腫的,那是一夜沒睡留下最好的證據。
失神地看著澄清的茶冒著白煙,頭真是絞痛得很,不該去想的啊。
還是去看熙好了,現在皇上沒有限著我的出入自由了,而今也是他上朝的時候,我去正華宮裡看看熙就走。
好些天沒有看,熙看著我就直哭,嗚呼地撲了上來抱緊就不願再鬆手了。
哄了好久他才止住淚,聽宮女說熙會背三字經了我很高興,讓他念給我聽,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陽光在窗台上也悄悄地垂直了,我趕緊起身要回去,熙還黏得緊,我想反正皇上也下朝了,知道我在這裡呢,索性就帶熙一起回去好了。
抱了熙出去,看到書房門口站著好幾個侍衛,個個是站得筆直的。
裡麵有些憤怒的聲音咆哮地傳了出來:“路先虎當真是不怕死,朕給他機會,他卻偏得要找死,那就彆怪得朕。”
“皇上請息怒。”
我越走越近,示意那些侍衛不必施禮,聽到他憤怒地吼叫:“朕如何息得了怒,沐秋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他卻向朕請婚。”
我探出腦袋去瞧,卻剛好讓他看個正著,他的眼神彷若利箭一樣能傷人,我打起笑出來:“見過皇上,不知皇上這麼生氣,所為何事呢?”也沒有大臣挨訓了,隻有幾個可憐的公公。
皇上看著我笑了起來:“正好與你有關呢?沐秋,你說朕如何做才好,路先虎大將軍看中你的美色,請朕賜婚,將你指給他為夫人,可好?”
好個什麼啊,我要是答個好,你不將我剝了皮,早知就不要那麼好奇過來了,訕然地搖頭:“不好。”
“那你告訴朕,此事怎生處理為上上策。”
還真是傷腦子的啊,我抬頭有些異想天開地說:“那皇上貶我到遙遠的地方去,永不能進京城一步,讓他永不能出京城。”這樣真好。
他卻看著我懷裡的熙冷冷地說:“朕看,熙都喚你母妃了,你隻是差個正名而已,朕封你為妃,皆大歡喜。”
屁,喜的是他而已,我才不想做他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