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兒個要進來看看嗎?奴婢都已經灑掃乾淨。”
我忍不住輕聲地問她:“沒有主子在這裡住嗎?”
宮女搖頭:“回郡主的話,是沒有的,這是以前雲貴妃住過的宮殿,皇上令奴婢們天天都清掃乾淨,不曾有任何人進來過。”
輕應了一聲,卻不想進去,帶了幾個孩子往回首閣走。
回去的時候林洛水已經等在那裡,坐在大椅子上也不行禮什麼的,看到我一笑說:“現在才回來啊。”
這廝已經知道我恢複了記憶,我一笑,回頭給宮女吩咐:“取碗來。”
我還記得,我欠這廝一曲。
他點點頭:“幸好,其實我也是來要債的,還以為你不記得了,幸哉幸哉。”
碗取來了,調上一些水,筷子輕敲,往事也一一地浮了上來。
窗外,他在看著,他沒有進來,聲音婉轉達悅耳,帶著秋涼的味道,不訴自已的心思,隻淡淡地敲著樂子。
一曲終畢,林洛水看到窗外的人,馬上就站了起來:“郡主如今沒有什麼大礙,下臣先告退了。”
“膽小鬼。”我輕聲地說一句。
他擠擠眼:“我又不是你,不過知秋,勸你一句話,皇上對你,已經是完全的不同的了,這是宮,他是皇上,你多想想,你終是能想得明白的。”
“林洛水,我還你一曲,你也知道為什麼要還你,為何你現在要這般說呢?”當初他可也是膽大地要將我從宮裡偷出來的。
林洛水卻是感歎:“當你越是了解一個人,有些事越是會是一個歎息。”
匆匆地行禮告退,窗外的那個人卻不曾進來。
我思索著他的話,他是皇上我一直知道,他用他的權勢得到我,他壓迫著我,他把我當棋子,但是也有愛的,他說愛我的時候,他的眼裡隻有我。
我知道自已很自私地隻希翼愛,但是感情的事真是千頭萬緒。
累索了大半天,有些頭痛地用了了晚膳便睡。
夜半輾轉反側,聽到外室有些聲音:“可睡得沉?”
“皇上,郡主睡得很沉,可是一個下午都不開心,奴婢也不知道郡主在想什麼?”
“且好好守著。”
“皇上不看看郡主了嗎?”
沉默片刻他說:“她醒睡,朕如若進去看她,她可能都會醒來,你們隔幾盞茶的時間進去看,秋涼千萬莫讓她染上風寒。”
“奴婢知道的。”
一抹影子好一會轉到窗前,就在那裡站著。
皎潔的月光照在窗紙上,雪白一片,映著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寂廖。我轉過頭去,等一會再看,窗前已經沒有影子了。
忽然睡意淡了起來,夏君藍,你這般癡心又為何呢?你是皇上啊,你轉個身就有無數的美人在等著你。
宮鬥,也是因為獨寵而嫉妒,生恨,才會有這些鬥的。
那時勝的是皇後,而今勝的似乎是我,可是她給我說過的話,我還是不曾忘記,在葡萄園邊她對皇上產生的情,她對我的愧疚都曾記得。
夜半睡不著了,索性攏起衣服推窗看月。
誰知道一推開竟然撞到東西,聽到有人叫了一聲,探頭出去看在月光下他竟然沒有走,一手捂著額角一邊訝異地看著我。
我還讓他嚇了一跳,原來竟沒有走,還以為離開了。
他忽爾一笑,雙眼柔和地看著我說:“知秋,你這是報複嗎?看朕起來你就一推窗,可真痛。”
“皇上。”我輕聲地叫。
我不是報複,恰巧得緊呢。
回首閣裡燈火亮了起來,皇上坐在內殿裡,宮女奉上了藥棉還有止血藥便下去,我輕給他擦去額角的血滴,那木質的窗很實厚,這一撞,可真把他的額頭撞破了皮。
“皇上,要不讓禦醫來看看。”隻是這樣上藥行不行的?他是皇上啊。
他搖頭含笑:“不痛,一點也不痛。”
是嗎?我狐疑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唇角在抽搐著。
還不痛,這算不算是報應,沒事半夜不去睡,跑到我窗下坐著。
他笑得像是個孩子,很乖地任我擦著:“知秋,朕可是讓你撞傷的,你要照顧朕到傷好為止。”
我沉默地給他上藥,報複地用紗布將他包成粽子頭。
他依舊不生氣,雙眼璀璨亮得讓人不敢正視,摸了摸頭上厚厚的紗布感歎萬分地說:“值了。”
“皇上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明兒個還要上朝。”
“睡不著。”他哀怨地看著我:“要不出去走走,夜深人靜後宮沒有人出入,看星星最是亮的時候。”
彆來這一套,我已經不再是那時的雲知秋。
搖頭說:“皇上,我還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