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已妝扮好,擦上厚厚的脂粉蓋住眼窩處的濃黑,宮女再扶著我去宴會的地方,麵對那麼多的宮妃,我進退自如,坐在皇上的身側,看一場華麗的歌舞,便就是如此啊,其實是華麗的寂寞。那一張張帶著笑容的臉,也是如此的寂寞與冷澀,她們注定了三年不會受寵,或者皇上回來,她們也不會。如花的年紀啊,廣袤的藍天,一生隻能寫在紅牆之內的天空。
“怎麼了?”夏君棠低聲的問。
我笑著搖頭:“沒事,神思有些迷糊。”
“看你精神不好,早些兒休息吧,今晚你封妃,便要在正華宮過夜了。”
我點頭,心裡也知道這些事。
未幾皇上起身,攜了我的手在宮妃麵前從側門離開。
“為什麼不看完歌舞再走,這樣讓她們心裡更難受的。”
“我不喜歡歌舞過後曲終人散”他走得有些急,手緊拉著我的手就沒有放下。進了寢室我才發現他的臉色很沉,低聲地問他為什麼。
他淡淡地說:“你還是不要問,我幸亦或我不幸,今日親封你為貴妃。”
他苦笑,看那桌子上有酒,取了過來連杯子也不用了,仰頭就飲著。
不想再對他說對不起,可是除了對不起我竟然真的不知要說些什麼了。
宮女端了水進來給我洗淨臉,再脫下身上厚重的衣服,就著單薄得誘惑人的裡衣躺上了龍床,隔著重重的紗看外麵的他還在喝酒。
夏君棠,真的對不起。
也有小公公進來侍候他,掀開簾子讓他到了榻前。
他掀起被子躺下,讓人都出去。
他手微動,伸過來碰到了我的手,我一驚:“君棠。”
“我隻想握著你的手。”
大手握住了我的手,那般的無奈啊。
真安靜,除了風雪遙遠的沙沙作響,就隻有自已的呼吸聲。
“知秋,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夏君藍現在怎麼樣了,林洛水可有辦法治好他。”
“你現在心裡,眼裡,腦裡看的是他,想的也隻有他了,是嗎?”
唉,為什麼要問呢,有些結果說出來隻會讓人更傷心。
“你怎麼不答我呢,不過我很高興,這樣的你在後宮裡,以後一定會過得舒心一些,什麼都難,讓自已最為難卻是心中的一大痛。”
過了好一會聽到他平穩的呼吸,微側臉看到他已經睡著了,被下的手卻還是緊握著我的手。
夏君棠,唉,我不敢告訴你,我也隻有十年富貴,就要急急地輪回到下輩子了,下輩子你還會先遇到我,但請我們都有足夠的緣份。
累及睡去,感覺有人狠狠地將我的手抽回來一樣,不知是夢還是怎麼的,一雙手摩著我的臉,細細地撫著。
又是夢吧,夏君藍居然親我,他總是不規矩。溫柔最後變成了暴力的捏,夏君藍太可惡了。
第二天醒來夏君棠已經去上朝了,外麵的風雪也已經停下來,此許的陽光露出了頭。
雙頰無比的酸痛,自已伸手捏捏,怎麼也覺得有些痛,夢與現實真的會把我逼瘋。老夢到他,總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熙總說看到了父皇,難道真的是見鬼了不成,最愛捏我臉的,也是他。
真可怕,雖然有些不信鬼神之事,白天還好一些,一到晚上我便是會怕的。
回到回首閣裡,免不了有很多的宮妃來走動,道喜。
熱鬨了幾天回複到了往時那樣,後宮還是如初那般的平靜,卻讓我不安啊。
每到夜晚,都會睡不著,看著窗口等著人影上來。
真的是他嗎?有那麼高大,真的是他嗎?會這長像,所以熙叫父皇,熙說自已看到父皇了。
似乎有時還刻意弄出聲響來,要讓我覺醒一般。每晚,他都來,隻要我微微地一驚覺那影子就會快速而走開。
他曾說過,那朕就讓你見識一下朕的手段。
想見他啊,如此的想,隻要他告訴我一聲,他好好的,這是一個計,那我也不會生氣的。
晚上撒了守衛還有宮女,穿著厚厚的衣服在等著,果然如約前來啊,三更後的天,沒有了雪沒有了風,那影子,怎般的像。
“君藍。”我低低地叫:“是你嗎?”
外麵的影子一怔,然後匆匆地要離開,我拉開了窗,從椅子爬到窗上再跳了下去。
不顧一切,我隻想看看你,你即也是夜夜來,夜夜想念,為何不敢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