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藍的確是很擅懂人意,什麼都能輕易地猜得出來。
我站到路遙的前麵:“讓我進去。”
守門道:“貴妃娘娘,彆讓屬下為難。”
“皇上責罰下來,我來擋當。”我拉了路遙就進去。
奔過了花園,直往殿內,但看那外殿,密密地跪著不少的宮女和公公。
讓侍衛通傳了,便出來帶著我和路遙進去。
內殿裡皇上和太後都站著,太後臉色都如死灰一般。陳公公奉著一個桌盤,上麵放著一杯酒還有一個九龍杯。
“該說的朕都說了,母後,朕可不想做一個讓天下人所指責的不孝君門,母後所做的一切,足以讓朕處你以死,隻是你依舊是朕的母妃,朕不想用那些法子來對付你。”
路遙忽然抓著我的手,眼裡有著一片哀求:“知秋,求求你。”
皇上看了過來:“路遙,她不該死嗎?朕如果沒有發現這是沉醉,死的就是朕的妃子,甚至是朕的皇子,還會失去朕的江山,事到如今,知秋能說得出讓朕饒了她,朕就放過她。”
她們都看向了我,我卻重重地歎氣,喉中如刀割一般的痛,什麼字也說不出來。
的確是,就差那麼一點點,我連熙兒都見不到了,就那麼一點點,什麼也都不是這樣的。再回想起那些事,怎生的驚心動魄還讓我心有餘悸。
太後有些搖搖晃晃,看著夏君藍淚也就流了出來:“藍兒,你再感我一句娘吧!”
他不說,緊緊地閉著嘴巴不喊。
太後閉上眼,低低地哭著,除公公將酒捧到她的麵前,她舉了起來看著說:“這都命啊,都逃不來那個預言,老無所依,眾叛親離,我的兄弟,我路家的子孫,皆都是離我遠去,我終了逃不開。”她笑著,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路遙也軟了下來,伏在我的肩上,那熱熱的濡濕了我的衣服。
低低地泣著:“終是逃不開,終是不能保住。”
抓著我的手一鬆,居然就從我身上滑到了地上。
我著急地扶起昏厥在地上的路遙,叫來宮女急急地送了她回到朝鳳宮裡去。
掐著她的人口,不一會路遙就眨了眨上眼,卻沒有睜開,二行清淚從眼角一直流了下來。
“路遙,彆難過。”我輕輕地擦去。
“這一直都是命,都是路家的劫數。”她沙啞地說著:“還是會一無所有,一開始我想逃開,卻是逃不開,越陷越深了,知秋,我心裡好痛好痛啊。這一切,都是一個錯,我不該進宮,我不該動情,我更不該想更多的東西,報應,報應啊!”
她有些慌亂,我壓下她的手:“路遙,不要想太多,你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好不好?”
沒有做什麼壞事,我怎的也不能讓皇上處罰她了。
如果沒有她的偏袒,我早就露了馬腳。
她一開始說過,不能傷害她路家的人,她說她已經沒有多少可以在乎的人了,我當時就沒有想到太後,可是太後,我真也幫不了。
她安靜了下來我才離開的,交待讓宮女好生地看著,有什麼事就過來告訴我一聲。
才出了朝鳳宮,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提著燈籠站在外麵。
我莞爾一笑,軟軟地叫:“藍,你怎麼過來了?”
“朕來接朕的貴妃娘娘。”他笑得溫和,等我跳下台階,他接住我,一手抱著我的腰:“丟了可不好,要是不記得回去的路,更不好。”
我勾勾手指:“想不想聽好話?”
“想。”他笑眯眯地低下頭,靠在我的肩頭上:“朕的知秋,快說。”
“我想你。”
他一怔,手裡抱著我更加的用力,然後燈籠一丟將我抱了起來:“朕也想你,知秋,朕的妃子,朕背你回去吧,朕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讓你驚慌,讓你害怕,讓你一個人出頭,讓你受儘委屈與苦頭。”
他的保證,字字聽著都是他的真心。
他蹲下我爬上他的背,手圈著他的脖子:“夏君藍,我不會再三心二意了,沒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我是多想你,我的生命裡,不能沒有你。”
我不要生氣,我不要怨恨他丟下我什麼的,我隻要現在還能抱到他,就是老天賜於的福氣。
他低低地說:“朕真高興,很高興很高興。”
聲音低得有些沙沙的,我手一摸他的臉,居然有些濕濕的。
“你流汗了。”
他笑了起來:“朕的寶貝兒。”背著我就狂跑了起來,我伏在他的背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真好,他回來了,什麼局麵都能輕易地扭轉了過來。
夏君棠,我負了你對不起,今生,我也就栽在他的手裡了,愛也是,恨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