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嬌頂著滿堂質疑,眉宇間卻不見半分怯懦,直接漠視了那些就要上前指著她鼻子大罵的人。
她當然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會引來多少嘩然,啟朝雖然國富兵強繁榮昌盛,可黎庶之間那種濃重的傳統觀念並沒有就此消散。
從一開始她就有觀察過,在停留在表麵的查勘並沒有帶來多少線索時,並非沒有仵作想要更進一步。
隻是這種想法太過出格是以沒人敢起,由此看出他們骨子裡身體發膚不敢毀傷的思想還是很強烈。
可她不同,她是現代法醫,多年積攢下來的職業素養讓她難以止步在此,或許現在已經不應該把這幾條人命看做是一場比賽,如果能還他們公道未必不是美事一樁。
而且,她可是要贏的人,黃金萬兩的誘h惑還是夠她賭這一次的。
她看著坐在上首的沈皇商,笑的從容,“不知老爺有何看法?”
沈皇商意味深長的盯著沈嬌嬌瞧,心中思索著,女仵作本就稀奇,他之前還特意關注了一番。
她的筆試成績隻是勉強通過而已,隻是不知她如何有這般大的底氣,莫非當真是實踐能力更出色?
可是看她的年紀也不像啊!然而除了她,其餘仵作隻知爭論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沈皇商麵露猶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想到現下躲在繡樓裡日日以淚洗麵是女兒,心疼起來。
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京中謠言不斷那不是要逼死他的囡囡!
隻是來求親之人也非無名之輩,已經橫死家中要是再毀損屍身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不好交代。兩廂權衡不下,沈皇商隻得召來管家商議。
老管家是跟在沈皇商身邊的老人了,與沈皇商年歲相差無幾,也算是看著小姐長大的人,說句托大的,那也是當半個女兒看待的。
如今小姐遭受無妄之災,他心中早有偏向,現下被沈皇商問起,也隻說是死馬當活馬醫,不如就讓那個姓沈的仵作試試看,反正其他那些人看著年歲大,屁用沒有!
這事發生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京都裡難道沒有仵作,說的不過都是彆人的後話!雖說那沈仵作未必沒有輕狂無狀的可能,但那也是一條路啊!
管家心思幾變,知道沈皇商心中在顧慮什麼,隻在他旁邊耳語幾句,沈皇商頓時豁然開朗。
沈嬌嬌時刻注意著沈皇商的神情變化,知道他現下已經鬆動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有人憤憤不平道:
“沈老爺,死者為大,切不可聽信這個刁女的一派胡言!”
被突然冠上刁女名頭的沈嬌嬌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最後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左右真正決定的人不是這些人,她也懶得與他們爭辯,到時候手底下見真章,徹底堵住他們的嘴!
沈皇商聞言隻是瞥了那人一眼,心中已有定論,他環視一圈庭下神態各異的仵作們,最後目光鎖定在沈嬌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