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宮中雖人數眾多,卻都有管製,突然消失六個人,不可能沒人發現。”
沈嬌嬌一愣,隨即了然,不可能沒人發現,可是到現在才事發,不是有人擔心降罪捂著不往上報,就是認為這種事情太過稀鬆平常。
各人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則,何況是在這種等級森嚴的宮闈,沒個人都活得不容易,自保的手段就是不聽不說。
她看著溫棠,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我其實就是還沒有回過神來,所以……”
溫棠打量著她,愈發覺得她反常,冷不丁的開口,“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藏著沒說?”
沈嬌嬌慌亂了一下,立刻反駁,“我能藏著什麼!到時候到了大理寺裡頭的仵作肯定會重新驗一邊,你要是懷疑我,就去聽他們說啊!”
溫棠失笑,“好了好了,逗逗你而已!你還較真了,不就是看你心情怎麼都不好,沒想到脾氣還這麼差!”
沈嬌嬌笑打他兩下,兩個人就這樣笑笑鬨鬨的到達大理寺。
果然如同沈嬌嬌所說,大理寺確實又安排了仵作重新將屍體檢驗一番,得出來的結果和沈嬌嬌沒什麼區彆。
其中就有王仵作,他看著沈嬌嬌,忍不住搖頭晃腦的,“這真是奇了怪了!”
沈嬌嬌問道:“師傅你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她們身上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身上的血都被放乾了,如果說是割腕自殺的話……”王仵作沒有繼續往下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
“如果說受害人承受不住迫害最後割腕自殺,應該不至於到流乾了身體裡的血。”溫棠從後而來,他沒有什麼顧忌,直接說道。
溫棠沉了臉色,而且就算是集體割腕自殺,難道還能集體投河不成,還都恰好順著護城河流到了宮外。
且不說宮內宮外不可能憑一條河模糊界限,就這種巧合說出來都沒有幾個人回信。
更有可能的是背後之人打開了護城河的轄製,讓人順著水流流出宮外,以為就此一了百了,卻沒有想到一具屍體卡在河道上被人發現,緊接著一發不可收拾。
他繼續道:
“我剛才看過切口,手腕上傷口很深,明顯是反複割傷的。那些傷口一刀比一刀深,到了最後已經切斷經脈,深可見骨……一個人想死可以,卻不會這麼折磨自己。”
沈嬌嬌在一旁輕聲開口,“既然這樣,那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她的聲音有些飄,說是問溫棠,實則更像是問自己。
隻是出於折磨人的心理嗎?還是說,其實其他都不是必要,反而是……
沈嬌嬌渾身一震,好不容易壓在心底的恐怖想法又一次撲騰而出。
她抓住溫棠手臂,“這些宮女恐怕都是故意被人放了血。”
“還是在她們活著的時候,先強迫了她們,然後再割開她們的手腕放血,等血留的差不多了,就再割一刀,如此反複,直到人血儘而亡,沒有用處了,就將人拋入河中……”
“沒有用處?”溫棠疑惑。
“大人……你不是問我是否隱瞞了什麼嗎?”她懷疑,她一直在懷疑,那人或許是癡迷鮮血,就像牙利奴族大王子蒙一般,在做什麼可怕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