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魏大再一次來到魏二這裡,他查到了一些東西,需要魏二親口承認。
監牢裡燈火幽微,涸濕的地上鋪了一層乾稻,再鋪上一床厚實的褥子,就成了魏二臨時的床塌。
相比之前的養尊處優現在著實粗陋不勘,可再相比其他囚徒,就是獨屬他相府公子的特殊待遇了。
魏大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平時這位飫甘饜肥錦衣紈絝的弟弟,許是真的把希望托付給他的。
往日裡不馴姿態儘數收斂,他看他蜷腿坐在其上,環抱著雙膝,雖身著囚服卻也是乾淨整潔的。
他眉宇清秀乾淨,少年稚氣未脫,若非魏大對他的德行最清楚不過也聽了他之前坦白,恐怕也會他哄騙了去,誤以為他是被冤枉進來的。
不過不得不說,魏相對魏二確實縱容過度保護過度,讓魏二空有一副包天的狗膽,卻沒有相對的承事受災的能力。
魏大心中微哂,他半蹲著身子,青灰色的袍角滾落在地,他眼眸蘊著幽深,聲音帶著蠱惑,徐徐開口道:
“昨天你說那懷了孕的女婢是你所為,那護城河宮女一案,是不是也是你所為?”
魏二微愣,眨著眼睛看著他,隨即暴跳而起,氣急敗壞的駁斥道:“當然不是我!”
他麵色微潤,呼吸稍促,胸腔起伏不停,一反之前的乖馴一雙眼睛鼓瞪的盯著魏大瞧,
“我就說你怎麼會這麼好心幫我,恐怕是想再栽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在我身上,讓我死都不翻身!”
“左右你不幫我,我還有爹,還有阿姊,你算個什麼東西,下賤胚子罷了。”他急得打轉,口中念念有詞,
“對,對,都是下賤胚子,賤婢而已,還敢誣告爺。看爺出去了不打殺她一家子,呸,我呸。”
魏大麵色下沉,語氣微凝,
“你以為這次和以往一般,隻要爹和太後打點一二你就能平安無事了不成,彆忘了這次三王爺也插手了。
三王爺與小皇帝一處與魏家打擂台一事你又不是不知曉,他能輕易放過你!”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眼下他們還在查護城河宮女案,若是與你有相關你趁早與我說了,我與爹還能想對策救你。”
魏二心中惱怒,也知道魏大所言非虛,最後隻能梗著脖子對魏大道:
“這事確實與我不想乾,都是阿姊的主意,我……我最多就是在其中幫了她一把而已,這與我有什麼乾係。”
魏二縮著腦袋,說到最後有些語無倫次,想著那些宮女確實不是他殺的。
他隻不過是看著她們生的嬌麗,不忍心那些花一樣的人就這樣衰敗消亡,采頡受用了而已,他一個惜花之人何錯之有?反正那些人早晚都會死的。
魏大看著魏二,神情有些微妙,他與魏二並不親厚,往常魏二出事必先賣了自己,他也習以為常。
隻是沒想到他對魏太後也如此模樣,果然是個自私自利的草包蠢貨。
往日裡魏太後對魏二頗為照拂,恩賞豐厚,若是知道魏二就是這般狼心狗肺,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魏大慨然,對魏二的鄙棄更盛,麵色卻佯做關心姿態,安撫他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放心,我會幫你的。就是三王爺也不能定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