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寶珠日誌裡所言非虛,太後真的有這麼一位情仁,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總不可能連個消息也不通一下吧。
沈嬌嬌惡狠狠的拽了一把禦花園裡開的正豔的花枝,氣鼓鼓的那它出了一把氣。隻可惜她能力有限,派出去的人不能打聽出更有效用的消息,她隻能讓人繼續盯著。
沈嬌嬌目光盯著慘遭她毒手此刻葉片萎靡不振的無辜花朵,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歉意。
欲蓋彌彰一般伸手將葉片扶起來,結果很快就耷拉下去,接連幾次之後,沈嬌嬌隻能放棄掙紮。
沈嬌嬌悻悻的往後退,結果就撞上一個厚實的胸膛。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沈嬌嬌躲過那人伸過來的手臂,忙退後幾步站穩了身子,就看到一個身量修長,容貌俊逸的男人。
隻見他頭頂玉冠,身上套一件天青色的長袍,睜著一雙含情美目,僵在半空的手還未收回,正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沈嬌嬌莫名的覺得他有些眼熟,看清他衣飾上的四趾蟒紋才恍然大悟,這種紋飾她在溫棠那邊見過,是屬於王爺的規製,不過他極少穿就是。
沒想到她現在隨便在禦花園裡擼了一把花,就撞上了一個王爺,被人抓了個正著?
沈嬌嬌在腦海裡搜索著這個與溫棠差不多,又是王爺的還是自由出入宮禁的,也就是二王爺顧鑫了。
那人雖然笑著,眉眼之間與溫棠還有那麼一兩分的相似,沈嬌嬌心中隻覺得怪異,“臣冒犯二王爺了,請王爺見諒。”
顧鑫笑著,似乎想要給麵前人一種他溫和又親切的感覺,隻是太過用力,總感覺表情硬幫幫的。
他道:“是本王嚇到沈仵作了。”
語畢,他又補了一句,“是沈仵作對吧。畢竟這能出入宮裡,不做宮女打扮又稱臣的年輕女子,隻有那個和三弟一起回來,被還是親封的第一仵作沈嬌嬌了。”
他故意拉長語音,觀察著沈嬌嬌的反應,他對這個溫棠要保的仵作實在是感興趣,否則也不會紆尊降貴的駐足在這裡跟一個與死人沾染不清的仵作打交道。
沈嬌嬌很快抓住他眼神裡流露出的輕蔑,刹時理清楚了心裡頭的那種怪異從何而來,明明不喜歡,偏偏要裝作一副親和的模樣,演技僵硬,真是應該好好和魏太後學學。
顧鑫見沈嬌嬌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抬手掐下之前沈嬌嬌碰過的那支花,兀自道:
“這是禦花園工匠煞費苦心培育出來的名品,因為管瓣纖細飄垂酷似龍爪,賜名玉龍騰飛,頗得人喜愛,沒想到沈仵作也是愛花之人。”
沈嬌嬌瞄了他一眼,他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她喜歡它了,隨即又為那朵花的悲催命運歎了兩聲,這下是沒救了,這人就是這麼對待工匠的煞費苦心的?
沈嬌嬌心中腹誹不已,對於顧鑫有一搭沒一搭話隻能隨便應著。
顧鑫哪裡看不出她敷衍的意思,心中有些惱怒,卻不好發作,最後隻道:“聽說沈仵作是在為陛下做事,又常伴我三弟身邊,真是年輕有為,不過……“
他話鋒一轉,機鋒暗藏,“就是不知道沈仵作到底是陛下的人,還是三弟的人?抑或說是三弟安排在皇帝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