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宮裡最近發生太多事了。”顧鑫安撫道:“而且你宮裡也不是死了一個寶珠,雖然和那些人不一樣,可難免讓人多想……”
“讓人多想?”魏氏從床上坐起來,身前是薄紗著不住的風光,她聲音發尖,“你也能多想嗎?你怎麼能多想啊!”
她泫然欲泣,“你也不是不知道寶珠與我感情如何!她自小就在我身邊了,是我帶入宮裡的陪嫁,這麼多年宮裡明腔暗箭數不勝數的,我身邊折損了多少你知道嗎?好不容易挨過來,身邊也就剩寶珠一個了。”
“我們親如姐妹,宮裡數度春秋,要不是她陪著我,如何挨過啊……”她越說越傷心,“我怎麼可能害她,對我來說,你和她都是我身邊的至愛至親,不可割舍……”
顧鑫被她這一頓低泣弄得手足無措的,忙就將她攏入懷裡,連聲安撫著她,隻道是自己不好。
魏氏靠在他肩上,眼底一片清明,除了眼尾有些發紅,哪裡還有什麼淚意。
顧鑫見人平息下來,鬆了口氣,其實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那些話,若非這些事與她相關,那些人怎麼會盯到她頭上。
寶珠若是真的與她情同姐妹不能割舍,那她這一去,她何必裝病躲在寢宮裡暫避鋒芒,事出反常必有妖。
隻不過這些都與他沒什麼關係,左右牽扯不到他頭上來,她想要他信什麼,他信了就是,也懶得去啜穿她較真著什麼,為了大計,哄一個女人算什麼。
顧鑫放低姿態,輕聲道:“我這不是怕你不要我了,一時想岔了嗎?”
“我才是怕了你了。”魏氏聲音越來越輕,“我本就比你年長一些,隻怕到時色衰而愛弛恩絕,你再也不要我了,這宮裡又冷冷清清的了……”
層層疊疊的軟帳垂下,將二人細碎的低語隔斷在其中。
天幕漸白,曙光從天際傾吐而下,卯正二刻,沈嬌嬌打點好一切準備出發去冷宮看那些宮女的情況。
自她那次拿著鑰匙來冷宮查看的時候,冷宮的那些宮女也算是被披露出來,魏氏那邊沒有再輕舉妄動,她們算是暫時安全起來。
沈嬌嬌這次再去冷宮的時候,發現這些宮女的情況好多了,起碼不會見到人就慌張的往後躲。
那些瘋了的宮女也不似從前那般見人就攻擊了,情緒都平穩下來,手腕上的傷口也漸漸的愈合,事情都在玩一片大好的情況發展,隻要等能問出她們話來,那這背後凶手就在劫難逃了。
沈嬌嬌很高興,心中鬱結稍解,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她陪她們待了一會兒,有時會問她們一些關於自身的基本問題來看看她們的反應,結果不算好也不算壞。
她囑咐看著她們的人不要再嚇著她們,好好照顧她們,一有情況就去通知她,隨後就出宮去了。
第二天,她正準備再去看她們的時候,就收到王府下人遞過來的信條,沈嬌嬌看他焦急的神色,心中無端的升起不安來,待看完紙上的內容,陡然變了臉色。
沈妍妍坐在一旁的繡墩上,手裡捧著一個粥碗,小口的啜著,悄悄的用眼睛瞄了她好幾眼,見她變了臉色,霎時縮起腦袋來,想問又不敢問。
沈嬌嬌瞥了一眼頭都快埋到粥碗裡的沈妍妍,張了張口最後什麼也沒說,抬腳就往外跑了。
沈妍妍呐呐的看著沈嬌嬌的背影,癟了癟嘴角。
沈馬不停蹄的趕到宮裡去了,那看守冷宮的人遠遠的瞧見她來了,怕她問罪,想躲,又怕罪加一等,隻能硬著頭皮急忙迎了上去,咬著唇為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