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後娘娘,虎口逃生好歹是件開心的事情,你這樣不吃不喝,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沈嬌嬌走到靠近魏氏的那一側,輕聲勸了一句。
她倒不是真想關心魏氏身體如何,隻為如今魏氏是顧鑫謀逆的重要證人。
若如今這證人鐵了心絕食而死,或是把身體餓出毛病,那自己不是又白忙活了嗎?她可不想給溫棠拖後腿。
“我應該開心嗎?”魏氏抬起疲憊的眼睛看了沈嬌嬌一眼,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說給沈嬌嬌還是自己聽。
“嗯?”沈嬌嬌一時不太明白對方的腦回路,怔了一下。
下一刻,魏氏卻端起了盛著牢飯的碗,使勁朝牆麵一嗑,那質量本來就不怎麼樣的碗瞬間裂為兩半,碗裡白不白黃不黃的雜糧饅頭滾落在了地上。
魏氏看也沒看那饅頭,目光定定地看著手中還剩一半的瓷片,閉上了一雙美目,右手拿著瓷片,狠命向左手腕劃去。
“住手!”沈嬌嬌大喝一聲,在魏氏的瓷片沾到手腕之前製止了她。
魏氏被她這一聲住手弄得愣了一愣,瓷片也掉到了地上,但很快又撿了起來。
輕輕冷笑一聲,死都要死了,這個市井出身的小仵作又怎麼會理解她?
“你就真那麼想死嗎?”沈嬌嬌撲到與魏氏的牢室之間的隔斷上,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碎瓷片:“想死的話,昨晚又為什麼要呼救呢?”
“我隻是不想死在他們手裡!”魏氏不滿於沈嬌嬌的乾擾,氣惱地反駁了一句。
“這個我拿著了,”沈嬌嬌掂了掂碎瓷片,一甩手把它扔到了自己那邊的牆角,又指著魏氏腿邊的另一塊碎瓷片,“那個也不許撿!”
“……”魏氏神色奇異地望著沈嬌嬌,從來都是自己對彆人頤指氣使,還從來沒有人會隨隨便便對她下命令呢,即使在淪為階下囚的如今。
“尋死覓活,真是枉費我昨晚冒著生命危險救你,還有前幾天跟你說的一大車子話,我真是替自己感到不值啊,有這閒工夫嗑瓜子多好。”
沈嬌嬌抱臂看著魏氏,語氣居然有點委屈。
“你又不是我……”魏氏幽幽歎了口氣,可算沒再想那碎瓷片的事了。
“是是是,我又不是你,怎麼會懂你!”沈嬌嬌覺著牙根直泛酸,不過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那你就不能說兩句,讓我這個粗鄙小女子去理解理解您嗎,看在我昨晚救你的份上?”
魏氏此時也沒心思計較沈嬌嬌粗不粗魯的問題了,自嘲地笑了兩聲,
“我隻是覺得沒什麼意思罷了。我糊裡糊塗過了這麼些年,才知道世上沒一個人真心待我好,我活這一輩子就像個天大的笑話……”
“嗯……”沈嬌嬌聽著魏氏訴說,習慣性從袖子裡掏出半把瓜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沒有人待你好,你就不想活了嗎?難道你在這世上就沒什麼牽掛,或者,遺憾?”
魏氏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完全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沈嬌嬌瞧著她,企圖找出一個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試探著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