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道吃完藥之後,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力氣就瞬間化為烏有,整個人就像是一灘軟泥水。
直愣愣地在床上一動不動,就連屈伸一下手指對他而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怎麼,還想要反抗嗎?”魏大又開始摩挲自己手上戴著的那一串木佛珠,嘴角又揚起了幾分笑,
“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力氣能反抗,畢竟這藥也不單單是為了讓你彆死裡頭,我還加了點軟骨散還加了點麻醉的東西——”
“你就算是想要自殺那也沒什麼辦法。”
魏遠道跟嘴唇都無法翕動,隻能夠瞪著自己的一雙眼睛看著嘴角,笑意越發越顯得嘲諷的魏大,他就差在房間裡麵毫不留情的笑出聲來。
“所以我讓你乖乖的聽話,乖乖的等著自己進棺材的那個時候,而不是在這裡跟我垂死掙紮。”魏大收回了自己的袖袍,欣欣然地起身。
魏遠道終於是無力地開始閉上自己的眼睛,腦子裡麵一片混沌。
魏大他並不是一個孝順的人,那什麼孝順的名不過是在表麵上做給人看看的而已,其實他骨子裡頭比誰都還要自私。
隻不過他這一瞞天過海的本事實在是太好,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他那個虛偽的皮囊,下麵隱藏著的居然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魏遠道現在想起來除了諷刺之外,也並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魏大走出房間,回頭又看了一眼虛掩著的房門,魏遠道已經像是斷氣一樣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的嘴角又不自覺地勾起一分笑容,他這下場自己可真是滿意。
天漸漸黑了下去,打更的人已經敲定了三更。
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半片黑夜,伴隨著火光的還有人一停不停的啼哭和叫喊。
魏遠道半夜驚醒時聽到這聲音,眼睛瞬間瞪大,他試圖把頭往四周轉一轉,看一下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入眼的除了一片橘黃色的火,就再也沒有其他。
“這場大火來的可真是巧。”魏遠道用自己最後的力氣稍稍呢喃幾聲,從鼻子裡頭發出幾聲不屑的恥笑。
“攝政王,這已經派人去救了,但是這火實在是太大,恐怕凶多吉少。”溫棠站在一旁,聽自己屬下彙報。
他的眼睛裡麵不斷地散發出幾分冷芒,屬下看著有些心驚,但是也無法也無法更改自己剛剛講出來的話,因為那早已經是成了定局。
他們到底還是來得太晚了。
溫棠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握成拳,腳底下微微發力跳上火勢還沒有蔓延到的屋頂上。
隨著一批又一批人進去滅火,這火比起之前已經小了不少,他大著膽子闖進一間火幾乎是已經被熄滅的房間。
裡麵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燒得焦黑,完全是認不清原來的麵貌,包括床上躺著的那些人都已經沒了人形。
溫棠目光不斷掃視四周,唯獨隻有地上還留著一片布料,看著有幾分眼熟。
“這一把大火倒是燒得乾乾淨淨。”
今夜他去得晚了,魏氏旁支府上早就被燒得麵目全非,無一人生還,不愧是魏家人的手筆,招數都不怕用舊。
想到此處,溫棠目光驟然冷銳,不過好在也並非全無所獲,依舊查抄到了一些散落在屋裡破碎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