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嬌聽了一會兒,囑咐小廝去找一盆水來,然後往門前一潑。
小混混頓時大聲嚷嚷起來。
沈嬌嬌冷笑道:“你倆閒著沒事乾也彆來我這兒亂指揮。這次潑的是水,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我們乾什麼管你們什麼事兒。”
小混混眯著眼睛打量她,在撞到季臨楓的目光時才收斂了起來,兩人哼哼唧唧的不敢多說,縮著脖子裝鵪鶉地離開了。
這已經不是今天第一個了,沈嬌嬌成天麵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再大的耐心都會變得有幾分力不從心。
她有些不太耐煩地嘖了聲,看了天色覺得也不算早了,正想要讓小廝提前關店。
就看到個步履蹣跚的老者拄著拐杖踩著夕陽的餘暉顫顫巍巍地走到他們跟前。
仰頭看了一下牌扁,挺了一下彎了大半輩子的脊背,聲淚俱下地道:“你們這兒,真的能給我討回公道嗎?”
季臨楓揚了揚下巴,道:“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總有人走投無路會病急亂投醫的。”
沈嬌嬌沒有心思去看他,而是三兩步扶住老者,道:“當然可以,老人家,你進來說罷。”
老者被她扶著走進了九言堂,裡麵的桌椅都被收起來了,換了一些更為莊重的長木桌椅放在角落。
麵前掛著一扇屏風讓格擋眾人的視線,旁邊則擺放著掛著標簽的茶葉,
小廝很快就衝泡好了茶喝糕點端了上來,老者卻一口沒吃。
隻是從褲兜裡麵掏出了一塊破布,慢慢地掀開四角,把裡麵的前一股腦都塞給了沈嬌嬌,道:
“你一定要幫我,我求求你了。”
沈嬌嬌忙把錢推了回去,道:“不必這麼快給錢,你先跟我們說說,我們要知道你有什麼事兒,辦完了再給錢。”
老者也不知道是聽進了還是沒有聽清,把錢放在了桌上,慢慢說道:“我想請一個仵作來調查我女兒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
他說著,禁不住再次老淚縱橫,緊緊抓著沈嬌嬌的手,渾濁的雙眼散發出絕望的光芒,字字泣血地道:“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
沈嬌嬌安撫著老者,溫聲說道:“老人家,您放心,我就是仵作,您先緩緩,慢慢說,我們會幫你的。”
老者淚流滿麵,聲音顫抖的說,“我家菀菀是我的命跟子,我和老伴老來得子,好不容易有個女兒,她聰慧乖巧,每個人見到她都喜歡。沒想到……沒想到……”
聲音顫抖到無法繼續,老者緩了緩又繼續道:“可是就在一周前,我的菀菀說出門見朋友,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去官府報案,官府找到的卻是她的屍體……”
老者哭到泣不成聲,身子都顫巍巍的發抖,足以可見他的絕望。
“我的女兒,被人剁成了一塊塊的碎肉,我……我的老伴也因此一病不起。可恨的狗官卻以意外草草結案,枉顧我女兒的性命。小老兒日日跪在衙門口,卻反遭毒打,折了三根肋骨。”
沈嬌嬌聽到這些話,心裡並不好受,這些簡單的語言說出來竟是句句泣血,讓人窒息的難受。
而季臨楓更是陰沉著一張臉,他素來聽聞有官員貪財如命,枉顧國法,卻沒想到,竟是如此草菅人命,他這個臨國的皇帝當的真如沈嬌嬌如言,是個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