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時間湊巧,還沒等沈嬌嬌一個草籃子編完,便有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氣喘籲籲跑了過來:“娘!”
沈嬌嬌聞聲抬頭,眯起眼睛一瞧,果然是那日在福運茶樓裡見到的假扮陸元澤的那個人。
不同的是,今天他沒有穿那光鮮的錦袍,卻是一件樸素的麻布長衫,衣角處似乎還有一大塊補丁。
“鳴兒來啦!”陸老太太欣喜地站起身向兒子跑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沈嬌嬌連忙扶著她站好。
“娘,您小心點!”陸鳴見自己娘親險些摔到,大步走過來要攙扶,目光一掃看見沈嬌嬌三人,不由僵住。
“陸鳴是吧?終於等到你了。”季臨楓近前一步,一把扼住來人的脈門,那日官府前去捉拿“陸元澤”卻撲了個空,他到現在氣還沒消呢。
“不需你在這裡動手。”
陸鳴雖然乍見三人,僵住了片刻,但神情卻沒有絲毫慌亂,仿佛早料到有這麼一刻似的,壓低了嗓音對離自己最近的季臨楓道:
“我要先回去把我娘安置好,之後你們想知道的我都會說。若你們相信我,就隨我回去。”
季臨楓怔了一怔,旋即轉身也壓低了聲音,將這些話轉告給沈嬌嬌和溫棠。
喪心病狂的連環殺手陸鳴居然還是個孝子,這一點令沈嬌嬌大感意外。
沈嬌嬌思忖著溫棠和季臨楓身手都不弱,若真要硬拚起來,陸鳴那身子骨也占不了上風,遂欣然答應下來,和溫棠季臨楓默契地跟在陸鳴母子倆後麵走。
“鳴兒,你們剛剛在說些什麼呀?他們……是什麼人?兒媳婦怎麼和他們在一起?”陸老太太偷偷轉過頭看了看溫棠和季臨楓,像是有些害怕,悄悄詢問兒子。
“他們是請來給您看病的。”陸鳴想也不想地扯了個謊,麵不改色。
“那朗中怎麼也不帶藥箱呢?”陸老太太撇了撇嘴,這時候倒不糊塗了。
“娘,您先彆管這些,咱們到家再說。”陸鳴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三個人,一時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來應付自己的娘親了,隻得簡單搪塞。
陸家離客棧的確不遠,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便到了,站在破舊的小院子前,沈嬌嬌有些愣神。
“回家了啊。”陸老太太鬆開了兒子的手,又拽上了沈嬌嬌的袖子,笑吟吟把她往屋裡拽,溫棠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
季臨楓負手打量著這破舊的農家小院,猶豫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踏進了院子,便聽得陸鳴冷冷道:“我娘的藥要煎好了,我去看一下。”
陸鳴家果然是如那夥計所說一般窮困,隻有兩間破茅屋,連個廚房都沒有。
做飯的灶台還是支在一個竹棚子的下麵,一邊擱著煎藥的爐子,咕嘟嘟滾著藥汁,散發出濃重的草藥氣息。
眼見著陸老太太快把沈嬌嬌拽進堂屋了,溫棠咳了一聲,和季臨楓交換了一下眼神,便跟在她倆後頭進去了。
而季臨楓則忍著不耐站在一邊看陸鳴洗碗準備盛藥。
堂屋裡更是空氣沉悶,沈嬌嬌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經年累月的黴味,但為了破案也隻能強忍住了,賠著笑和陸老太太說話。
溫棠沉默不語,細細打量著屋內,陸鳴家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的真實寫照,堂屋裡連套像樣的桌椅都沒有。
統共就一個快要散架的桌子,還有兩張破椅子,牆上倒是掛著幾幅字畫,看起來像是陸鳴自己寫的。
“兒媳婦,這兩個朗中是你請來的嗎?”陸老太太撣了撣椅子上的灰,硬拉著沈嬌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