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台之上張誌清卻清晰的看見沈嬌嬌眼底的那一抹堅毅,他有些不淡定了。
但是這案件若是推翻自殺案變成謀殺案,那麼就等於要重新耗費時間和人力物力再去調查。
“大人,你看。”
沈嬌嬌彎腰,在屍體的頸間用細手撚起一根細小的麻繩絲。
張誌清對著旁邊的小吏,“去,拿過來。”
那小吏忙不迭的將沈嬌嬌手中的細小麻繩絲呈給了張誌清。
張誌清的神色有些變化,但是並沒有太誇張,一直隱藏著自己。
“可有解釋?”
張誌清看著沈嬌嬌,目光不經意在她身後的男人臉上掠過。
這男人自帶強大的氣場,讓人不可直視。
張誌清趕緊移開自己的目光,等待著沈嬌嬌的解釋。
“死者頸部有微微凹陷,判斷是上吊的勒痕,鼻孔出有黑灰色的東西,是呼出的炭,再加上焚燒的痕跡,有足夠充足的理由論證這是一個自燃自殺的案件。
但是,通過剛剛的檢查屍體,我發現死者的手足處有這淺深不一的捆綁痕跡。
而這痕跡裡麵的麻繩絲也印證了我的猜測,這不是一起常規的自殺案,而是謀殺案。”
“凶手擁有充足的作案時間,不然可以將受害者捆綁殺害,還能製造出自殺的現場誤導破案。
說明,凶手是有預謀的有計劃的行凶,所以我建議將此案件定位謀殺案。”
張誌清聽著沈嬌嬌的解釋,眉間微微放鬆,細細的觀察著手裡麵的麻繩絲。
這麻繩絲確實難以發現,如果不是擁有超級細致敏銳的觀察力,想要在這燒焦的屍體上找到這樣的關鍵證據,也是不太可能的。
眸間恍過一絲讚賞,張誌清又看向其他人,尤其是劉勇。
“怎麼樣,其他人可還有異議?”
劉勇並未言語,而是緊緊的盯著那具屍體。
沈嬌嬌靜靜的等待,她不覺得沒有反對的聲音才是最好的,在合適的場合提出合適的意見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古代,尊卑觀念太過於牢固,與官財相靠的注定會被高看,就算是有人想提出意見也不敢開口。
“沈仵作,你這樣的猜測也隻不過是被一根細麻繩所印證,但是現在人已經死了,無法開口說話。
你又如何得知,這是凶手勒的死者,這勒痕和遺漏的麻繩絲都是凶手造成的呢?萬一這是死者之前自己造成的,也不是不無可能啊。”
說話的人身穿一身黑服,麵容普通,盯著沈嬌嬌開口。
沈嬌嬌對於他的質疑倒是不惱,反而有些欽佩他能站出來。
她能看出來有很多人不服氣她的判斷,雙眸都是抗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這個人至少要比他們強。
“死者為女性,正處於妙齡,即使她有千萬想要自殺的理由,那麼她完全沒有必要先自燃再自殺。
通過死者生前的畫作來看,她是十分注重個人形象和生活懆守的,這樣一個講究的女子,為何要讓自己如此不堪的死去?
況且,她手上和腳上的勒痕,淺的不說,深得都勒破了近乎一寸的肉,費這麼大的勁將自己的身體勒成這樣再自殺,解釋的通嗎?”
“就算是有任何理由可以論證,但是死者脖子上的兩條勒痕怎麼解釋?
一條是死者上吊時候的勒痕,而這條勒痕因為死者使用的上吊工具有關,勒痕寬。
而在此之下,還有一道極不易被發現的細而深的勒痕,真正致死的不是自燃也不是上吊,就是這個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