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紈絝子弟懷摟美人調笑著,白日就開始宣吟,委實有傷風化。
兩人又轉了幾圈,迷迷怔怔地轉到了船頭,季臨楓道:“咦,那就是南陽府的少爺了。”
順著他折扇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沈嬌嬌愣住了,倒也並非因為這南陽府少爺貌比潘安或者青麵獠牙而震驚,而是因為他對麵坐著正垂著眸在飲茶的青年。
那青年滿身雪白,在一片花紅柳綠之中像是唯一的淨土。
而其相貌更是俊美絕色,積石如玉,列鬆如翠,朗豔獨絕,世無其二形容也不為過。
他身後是一片秀麗的山河,教人敲了倒也不知他是不是從水墨丹青中走出來的。
沈嬌嬌不是因為他的絕色而癡迷,而是因為……
他是個熟人。而且是一個熟的一個時辰前才分彆,並且覺得她買的豆腐腦太甜,囑咐他不要過來的熟人。
正是溫棠。
除了溫棠,還有一個坐在主位的沈慕言,他正在一片一片地撥著一個橘子,那小燈籠一樣的橘子在他手裡幾乎要翻出花來。
他撥完橘子,又十分耐心地把上麵的絲絡一一挑了出來,然後分彆分給了左右手的兩人。
沈慕言左手就是那個南陽府的小少爺,他們三個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氣氛十分融洽,南陽開還好幾次拍溫棠的肩膀,而他也並沒有拒絕。
隻是用一種既不過分疏遠,又不過分親近的目光瞥了瞥他,又接著低頭喝茶。
江心白月照波,一艘艘畫舫懸燈結彩雕梁畫柱,視線拉進下來,隻見上頭所雕繪的人物花紋皆是栩栩如生,可見這畫舫主人財氣之厚。
絲竹管弦不絕於耳,身著彩衣的輕紗掩麵起舞偏偏,隨著曼妙身姿帶來的還有一股奇異的女兒香。
整個畫舫已經坐落了不少的人,酒酣之際更有曖味流轉。
沈嬌嬌看著坐在上首的溫棠,隻見他神情極淡,那如畫的眉眼好像也染上了一層霜色。
雖不苟言笑卻又添幾分驚心動魄的美感。這和平時與她相處是另外一個模樣。
對於溫棠的出現,沈嬌嬌一頭霧水,她不知道溫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比起他絞儘腦汁的想要混進來,他倒是更像是主人一般從容自若。
溫棠顯然也看到了沈嬌嬌,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看她對著自己眨了眨眼睛,又落到她身旁的季臨楓身上。
他臉上的表情更淡了一些,他捏緊了手中的酒杯。
沈嬌嬌見溫棠的視線直接從她這邊掠過,那眼神與陌生人無異,又繼續跟身旁的沈慕言說笑了什麼,逗得沈慕言重舉酒盞,與他對飲了一大白。
他是沒有看到她嗎!可他明明看過來了啊!
而且不僅溫棠如此,就是連早就已經見過他們的沈慕言也是一副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模樣。
沈嬌嬌不知道這兩人是在搞什麼鬼名堂,隻是想到溫棠那近乎漠然的眼神。
就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她輕輕的扯了扯自己的前襟,把這歸咎與畫舫空氣太悶的原因。
就在這時,季臨楓直接拉著她在一旁坐下,手臂朝一個方向揮了一下,靠近沈嬌嬌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那就是南陽開。”
隨後,又整了整衣襟,揚聲道:“來來來,上酒。”
隨著他手臂落下,一個身著羅裙,姿態蹁躚妝容精致的侍女扭著腰肢端著酒盞就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