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又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嘖嘖稱奇:“這老匹夫真是大膽,也不怕你今天就讓他走不出去。”
墨白微笑著說:“我並非喜歡舞刀弄腔之輩,你說這話要真讓旁人聽去了,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的。”
沈慕言見他這兩麵三刀口不對心的模樣,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在心裡暗歎誰和他成為對手誰倒黴。他清咳了一聲:
“這老匹夫這把年紀還不知道天高遞厚,就這般周折,要南陽開真能相安無事,豈非有鬼?”
墨白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露出過什麼嘲諷或者惱怒的表情,此刻依舊是淡淡的,把杯子裡麵殘茶都給仰頭一飲而儘了。
苦澀的味道在唇舌間繚繞了許久,他哼了聲,說道:
“也許吧,我倒是覺得他們父子情深,叫人好生嫉妒,也不知道他日我若鋃鐺入獄,可有人願意為了我四處奔波。”
沈慕言心中嘲弄良久,終究是沒有露出什麼端倪,隻是笑嘻嘻的調侃,“自然是有的,若大人不幸,我自然會為了你遊說奔波。”
墨白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道:“那就提前多謝沈兄了。”
兩人又互相兄友弟恭的客氣了一番,墨白才說道:“對了,我可提醒你,小心溫棠和沈嬌嬌。”
沈慕言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說道:“什麼?”
“沈嬌嬌,這個女人不簡單,聰慧過人,加之她的身邊有那個溫棠,就連陛下也對她青睞有加,你若真的讓她抓到了把柄,到時就彆怪本相忍痛斷腕了。”
沈慕言微微頷首:“這個我清楚,不過也不知道這個九言堂是怎麼回事,橫空出世竟然也可以蒸蒸日上。”
墨白蹙眉:“自是有陛下的照拂……罷了,總而言之凡是都小心點。
萬萬不能被他們發現什麼線索。至於那個大啟的攝政王,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怠慢。”
沈慕言說道:“不可怠慢你也要給我一個招待法。”
墨白擺擺手:“如非必要時刻放一兩個煙霧彈即可,若是必要時刻,你就拋出一些細枝末節讓他們自己琢磨。”
沈慕言道:“明白。”
兩人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家長家短,沈慕言才起身告辭,而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三兩句花言巧語給取悅了,親自送他到了門口。
再說九言堂那一廂,方才被沈慕言兩人神秘討論大為警惕的溫棠才用過晚飯,在書房中拆著最近大啟那邊寄過來的幾封信。
大啟那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即使有什麼暗流也都在掌控之中,隻是看著今日下屬去調查回來的東西。
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在燈火闌珊之下,他臉上露出了幾分陰鬱的表情,眉間幾乎折起了深深的痕跡。
“王爺,怎麼了?”下屬見他臉色,膽戰心驚地道。
“不對。”溫棠說,“這些東西都太淺顯了,南陽府大概隻是一個被拋棄的引子。”
“什麼人?”下屬問。
溫棠搖了搖頭,凝著眉反複斟酌著。
“這裡的關係網並不比大啟動要好多少,如何能這麼輕易就讓我們看出什麼?所以不對。”
他們現在看到的怕是都是旁人想讓他們看到的,
“屬下該死。”
溫棠擺擺手,把紙放在蠟燭上點燃了,道:“下去吧,此處畢竟不是大啟,行事確實不方便。”
待到屬下離開之後,溫棠又細細思索了一下近來整理出來的線索,依舊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也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