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墨白眼底沉下暗芒,他說,“但那年,先帝出使水鎮途徑於此,與護衛失散被野獸圍困,瀕危之際,是我母親出手搭救了他……”
墨白的母親搭救的先帝,這本是一樁好事,可不料在接下來的一來二去中,卻把自己陷了進去。
墨白從母親的口中得知是二人互生情愫,可是在墨白看來,不過是一個單純無知憧憬美好的小姑娘,沉迷於一個看似勇猛厲害的男人而已。
一個有情,一個來者不拒。
少年慕強,這是一個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任何人對上一個年輕,俊俏,風溜多情,舉手投足英武不凡,地位尊崇的男人,很難不動心。隨著相處之間,母親芳心暗許,托身於他。
情濃之時男人不是沒有花言巧語,許她富貴溫柔,許她百轉柔情,臨行之際更是許她有朝一日會接她入宮椒房獨寵。
然後就沒了音訊,母親就這樣一直等他,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不是沒想過去找那個男人。
可是去哪裡找,更何況再她的心裡還是抱有著那麼一點不滅的希望,相信他真的會回來找他,她怕她走了,男人找他不見。
多麼可笑,哪怕那人是他母親,他也覺得她實在太傻,有時候墨白也會想,也許那人說不準就是死在離開母親的路上了呢?
不過很可惜,墨白在那期間並沒有找的帝王駕崩的訃告。
墨白冷笑一聲,“這種故事是不是很常見,哪怕是話本戲詞了,局外人聽來都忍不住唏噓。
隻不過不同的是一般的話本戲詞都會加上一段看來極其不真的圓滿結局,隻為了表達自己對美好的追求,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墨白的母親有了身孕之後,村子裡流言蜚語也就開始了,母親受不了村民們尖酸刻薄的話,鄙夷蔑視的眼神,最後便搬到了這個山洞裡來住,
“你看!”墨白指著頭頂上方給沈嬌嬌看,
“可惜現在不是豔陽天,否則說不定你還能看見有陽光從上麵的縫隙裡透進來。在我和母親買不起燭火時,這就是唯一的光了。”
沈嬌嬌聽著心酸,墨白卻好像覺得並沒有什麼,“不過難受的就是下雨天,雨水也會從這地方淌下來,山洞就會變得更加陰濕。”
而這一住,就是是到她生命的結束,都沒有離開過這個陰暗潮濕的地方,男人許給她的金玉滿堂,早在時間中變得麵目全非。
後來不久,墨白就出生了,母親給他最大的溫柔,就是在興高采烈的講那個男人如何如何威猛勇敢善良的時候。
可但凡墨白提出什麼異議,她就會一直哭一直哭。
所以儘管在墨白眼裡那隻是一個不負責任膽小如鼠的混蛋男人罷了,但他都得做出配合的模樣,陪著母親一起敬仰他,憧憬他。
這樣的生活讓墨白有時候自己都覺得恍惚。
沈嬌嬌聽著他訴說著過往,頓時就沉默了下來,這還是她認識墨白之後,第一次聽他說了這麼多的話,哪怕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
一時之間,沈嬌嬌很心疼墨白,有些時候生命裡確實有很多不儘如人意的存在,可是他也已經努力活到了最優秀。
這一切似乎無從怪起,無論是墨白還是季臨楓,亦或是他們各自的母親,都是這場帝王之情的受害著。
他們這兩段故事都給沈嬌嬌的感觸很深,唯一討厭的那個人就是那個薄情寡義活在故事裡的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