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的傍晚看上去總是要比京城的安靜許多,不過卻充滿了一種安寧的氣息,野曠天低,遠處夕陽西下,大雁南歸,田壟間又燃起了嫋嫋炊煙。
溫棠在府衙間辦完了事,就出門買了一壇酒打算解解饞,又回到後院打算找沈嬌嬌,誰知道還沒有見到沈嬌嬌,倒是先見到了一個不太樂意見到的人。
那人依在門框上,身上依舊穿著胡服,頭發紮成了小辮子,耳朵上還戴著一枚金色的耳釘,在昏黃的天光之中暈染出一圈熹微的光圈。
聽到了聲音就回首,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喲,回來了’,而後就笑眯眯地擺正了身體。
這人不是曼丹單於又是誰?
溫棠眼睛一眯,露出幾分戒備之色,他哼了一聲,說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曼丹單於則是笑道:“不是吧,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攝……前攝政王,至於這麼小氣麼?不是都說你們大啟熱情好客麼?”
溫棠則說道:“這也要分情況,心懷不軌的我是不歡迎的,你趕緊帶你妹妹離開。”
曼丹單於笑了一笑:
“嗐,放心吧,我這次肯定沒有懷著什麼不好的心思,我並非覺得自己就不如你,隻是有時候先遇到的就贏了,你不過和我比幸運了一些而已。”
溫棠可有可無地聳聳肩:“那你千裡迢迢過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說這一句話,然後熱情地囑咐我們白頭偕老,我倒也不知道原來貴族的胸懷如此寬廣。”
曼丹單於有些無奈地說道:
“何必對我又這麼大的敵意呢?我就算已經放棄了把她帶回牙利奴族,但是不代表我不喜歡她,我不過尊重她罷了。現在也就是經過,想來看看,但是我沒有缺心眼到非要強迫彆人。”
溫棠臉上的表情這才放鬆了一些,旋即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他說道:
“既然如此,如果你和曼雪不趕著回牙利奴族的話,就留下來參加我和嬌嬌的婚禮罷。”
曼丹單於驚訝道:“這麼快你們就要成親了嗎?大概是什麼時候呢?”
溫棠說道:“不知道,但是應該很快就會舉行婚禮了。”
曼丹單於摸摸下巴,道:“我倒是不著急回去,隻要你不介意收留我們兄妹幾天。”
溫棠聳聳肩,不可置否,他就知道,他們牙利奴族的人來,就不會那麼輕易的走。
曼丹單於雙臂枕著後腦勺,又同溫棠交談片刻,天已經徹底暗下去,才聽到沈嬌嬌喊他們去吃飯。
廚房的木桌上已經擺了一桌十分豐盛的晚餐,沈嬌嬌把燭台都放到了旁邊,昏黃的燈光把這些菜品映照得十分可口。
中間被擁簇的是一盅蛋花湯,旁邊分彆放著開水白菜、文思豆腐根根細如發絲、鬆鼠桂魚湯汁濃稠、東坡肉油光流彩等等。
又有一些辣菜,紅紅火火地放在了一桌。
“哇,沒有想到嬌嬌你原來還這麼會做菜。”曼丹單於歎了一口氣:“你真的有口服啦,大人。”
曼雪把碗碟在幾個凳子前麵擺好,帶著幾分不滿地說道:“哥,你這話說的也太過分了罷!明明這菜還有我一半的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