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葉梓轉身的功夫，陸靖深飛快地撿起掉落的那本書，書頁中間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和少女站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少女身穿粉色紗裙，笑容明媚地回眸看鏡頭。
少年看似一臉冷漠不耐煩，卻與少女十指緊扣，配合著她拍照pose的要求。
“陸靖深，你彆老臭著臉好不好，拍照就是要微笑啊。”
“陸靖深，你往下蹲一點點，不行，你太高了，我踮著腳很累耶……”
“陸靖深，明年我就成年了，你明年就娶我好不好？”
滿腦子魔音入耳，都是少女脆生生喊著他名字的聲音。
“陸靖深——”
他驀地回過神來，在葉梓出現之前，將照片塞進書裡，重新擱回書架上。
葉梓站在他麵前，她換了一身米色長裙，長發披肩，手裡拎的包，還是她出獄之後那個舊的。
“我之前送你的黑卡呢，怎麼沒拿去買衣服跟包包？”他皺眉問道。
葉梓打量了一下自己，淡淡道：“就算買了，也沒有能穿出去的場合。”
陸家對外的社交活動，全都由葉樂心一手包辦，在外界看來，她才是陸家女主人。
而自己光是應對這些明槍暗箭已經夠狼狽了，哪還有心思去購物。
車裡，陸靖深單手握住方向盤，指尖緊了緊，她以前，是最愛呆在家裡研究這些穿衣風格的。
記得有一次她學著時尚雜誌走朋克風，畫著煙熏妝，穿著黑色皮夾克跟吊帶裙衝進他書房問好不好看。
當時他看得瞠目結舌，一不留神指尖誤按，把做好的企劃案全給刪除了。
事後他冷著臉不理她，她大約也知道自己的胡鬨惹惱了他，連著幾天纏著他撒嬌，非得讓他原諒她。
她也是曾在他麵前活潑過的。
“小心前麵的車！”葉梓一聲驚呼把陸靖深拉回到現實。
他一腳踩下油門，刺耳的摩擦聲過後，車子隔著對方車尾十幾厘米的距離堪堪停住。
葉梓心有餘悸地捂著胸口，“還好沒有撞上，你剛剛走神了。”
陸靖深抿了抿薄唇，越發有些心煩意亂，難道是最近沒有睡好，他怎麼總是回憶起那些無聊的往事？
葉梓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陸靖深，隻知道氣氛莫名地冷了下來，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經常莫名其妙地對她生氣。
到了商場，陸靖深腿長，步子邁得大，葉梓拚儘全力想要跟上他，可她白天站那麼久，腳底板早就痛得麻木，很快就跟陸靖深拉開了一段距離。
“磨磨蹭蹭的乾什麼？”陸靖深停下腳步，不悅地回頭看她。
葉梓咬了咬唇，踩著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麵前，“我腳疼。”
他盯著她腳踝處的創口貼，不耐煩地伸出手。
葉梓盯著他的掌心，不肯牽他的手。
陸靖深惱怒地拽住她手腕，強行拉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