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幽深的眼眸裡醞著暴風雨來臨前的暗流,胖女人被他可怕的氣場震懾到,訥訥然地給自己找台階下。
“也……也許是看錯了吧……”
陸靖深鬆手,牽著葉梓的手離去。
即便走出很遠,葉梓也能感覺到那雙如影隨形的陰暗目光,和當年監獄裡,無時無刻不在黑暗中窺探自己的那雙邪惡眼神,一模一樣。
她忽然掙脫陸靖深,衝到路邊俯身乾嘔。
一瓶水遞了過來,葉梓臉色蒼白地抬起頭,陸靖深黑眸凝睇著她。
“那女人,欺負過你?”
她垂下頭,聲音沙啞,“在你陸靖深的定義裡,就算我被欺負得再慘,可跟你心上人的一滴眼淚比起來,你也不會覺得我可憐吧?”
她無意揭開以前那些傷疤,轉身想走。
迎麵撞上他的胸膛,葉梓抬起頭,看見陸靖深淡淡的神情。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無動於衷?”
她盯著他,眸光中閃過一抹異色,“你真那麼好奇?”
“我隻想知道,那個女人跟你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葉梓沉默片刻,拉住他的手,“跟我來。”
花市一條街附近的小咖啡館裡,葉梓捧著咖啡,眸光低垂。
“還以為你不肯認我了呢。”胖姐一屁股坐下,壓得坐墊嘎吱作響。
葉梓淡淡抬起頭,“剛剛有外人在,不方便說話。”
胖姐見她依舊是以前那副蒼白孱弱的模樣,不懷好意地笑了,她慢慢湊近葉梓,聲音膩得令人心慌。
“我們這些出獄的人,有的去當服務員,有的擺攤賣點小玩具,我也是靠著一點關係,才能在花市裡賣花,可你,當年被我們欺負得最慘的一個人,憑什麼卻能吃香的喝辣的?”
葉梓眼睛漆黑如墨,她聲音極輕,卻足以讓坐在身後的男人聽見每一個字。
“你不是一直都這麼可憐嗎?否則憑你的粗鄙和沒教養,你覺得自己出來了能乾什麼?”
胖姐沒想到葉梓會刺到她的痛處,瞬間被她激怒。
“我可憐?你怕是忘了當年在監獄裡,被我往嘴裡塞蚯蚓的日子?”
“你那時候細皮嫩肉,人人都誇你生得美,可是後來又怎樣?不還是被我拽著頭發扇耳光,不還是跪在浴室裡,每天用尿洗臉?”
“還有你的手指,你的手指不就是被我這樣的可憐人切斷的嗎?是誰痛得像條狗一樣在地上發抖?是誰被我踢到整夜整夜地咳血?你竟敢說我可憐?你……”
話音未落,眼前的陰影逐漸靠近,胖姐愕然抬頭,看見了一雙波濤駭浪的幽深眼神。
“這麼說來,這幾年在監獄裡,我應該感謝你對她的照顧了。”陸靖深眸光寒意逼人。
葉梓睫毛傾覆,捧起麵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這次,該換她照顧胖姐了。
葉梓抱著滿懷鮮花回陸家時,尹雪瑩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見她回來,尹雪瑩急得跳起來。
“阿梓,靖深呢?你們可把我給急死了,剛剛花市那邊發生惡性鬥毆事件,聽說有人被打死了,你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