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心有餘悸地站起來，那女孩兒仍在掙紮，被細碎劉海擋住的眼睛，散發著幽幽綠光，像是夜裡蹲守在窗台上的黑貓。
她伸出尖銳的指甲，張牙舞爪地朝著葉梓衝上去，神情癲狂。
“把她帶上樓！”歐陽默擋在葉梓麵前，側過頭吩咐。
“你有沒有受傷？”歐陽默焦急地抓過她的胳膊，上下檢視。
葉梓仍舊從剛剛的突然襲擊中沒回過神來，半晌，她冷靜下來，遲疑地開口：“我聽到她喊你哥……”
歐陽默身子一僵，半晌，若無其事地抬起頭，“她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我妹妹，歐陽薰。”
“哦，她剛剛……”想到歐陽薰不受控製的模樣，葉梓總覺得她有些異常。
“她從小就這樣，什麼事都護著我，這個月她才剛從國外回來，看到你打我，難免會有些激動，你彆放在心上。”
“哦，剛剛的確是我不對，不該動手。”葉梓鎮定了一下，跟歐陽默道歉。
經過了歐陽薰這麼一鬨，歐陽默似乎有些累了。
他垂下眸子，低聲道：“是我不該妄想讓你喜歡上我，我知道自己花名在外，你對我有戒心很正常。”
葉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歐陽默神色黯然的樣子，反倒勾起了她心裡的愧疚。
“你彆這麼說，我們之間不合適的，”葉梓一臉認真，“你也知道，我活不久了，對大多數人來說，我就是不幸的存在。”
“而你，家世好，有錢，想要多少女人，隨時都能找到，答應我，以後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好嗎？”
她的表情太過純真，以至於歐陽默想到了小白兔，軟軟糯糯的，抱在懷裡小小的，沒有絲毫攻擊力的那種小白兔。
一種強烈的，想要占有她的情緒在心裡蔓延。
歐陽默的心忽然被融化了，他走到她跟前，慢慢抬起她的下巴，語氣輕柔，“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也不會給我帶來不幸。”
也許是歐陽默的眼神太過溫柔，葉梓忽然陷入了他的眼神裡，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在哪裡，甚至連歐陽默俯身親吻她額頭這件事，她也因為怔忪而沒能及時推開。
“再等等我，”他低頭看著她，“等我做完該做的事。”
直到走出歐陽家，葉梓都有些恍惚，手機鈴聲將她從恍惚中喚醒，她搖了搖頭，將心裡那股莫名的情緒扔掉，上車回家。
行駛過市中心，路段忽然變得格外堵車，明明不是車流高峰期，可堵車距離卻延續了幾十米，葉梓忍不住探頭問其他車主。
“您好，請問前麵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是有人在拉橫幅遊行，鬨得轟轟烈烈的，堵了快半個小時了，真是煩啊。”
葉梓愣了一下，前麵不是陸氏集團的大廈廣場嗎？
她握住方向盤，耐心等了快十分鐘，眼看車流壓根沒有半點縮短的意思，其他司機罵罵咧咧地紛紛按喇叭。
葉梓索性把車挪到路邊，步行前往廣場。
她有種預感，這次的遊行是針對陸氏的。
前方的人雜亂而無序，烏壓壓地緩慢蠕動，葉梓看見了黑漆漆的攝像機，和拿著話筒的主持人，還有停留在一旁的消防車。
壓抑而沉悶的氣氛中，葉梓聽到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