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圓月高懸。
葉梓枕著雙手,唇角銜著恬靜的笑意進入夢鄉。
窗戶輕微響動,一道身影躍入房內。
黑影接近床畔,緩慢坐了下來。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臉上的傷,到了半空中,指尖漸漸蜷縮。
在帝景大廈,她被打的那一幕,生生映入他腦海中,那些人的拳腳,仿佛也打在了他身上,疼得他心臟抽搐。
“你怎麼這麼傻?”他低聲呢喃。
那個拿著碎片衝向人群的她,令他想到了過去五年的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是否也曾這樣孤勇地保護過自己?
正因為他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五年,才更恨那些欺騙了自己的人。
“阿梓,等對付了那些人,到時候,你想怎麼恨我都行。”
陸靖深低聲說道,不舍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他剛要起身,葉梓忽然翻了個身,壓住了他的風衣。
他心裡那點想要離去的心思,頃刻間煙消雲散。
“阿梓……”
陸靖深凝眸看著她,慢慢倚在了牆上,任由她抓著他的衣擺,酣然入睡。
天色快要亮時,葉梓醒了,她撐著床坐起來,起身倒了一杯水。
她拉開窗簾,眼前一亮。
窗戶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多了一盆她喜歡的風信子。
粉色的花簇搖曳在風中,嬌憨可愛得令人想要撫摸。
“奇怪,以前我怎麼沒注意到這盆花?”她愛不釋手地捧著花進來,小心翼翼地澆水。
窗外的馬路上,一輛停了一整夜的車,悄然無聲地離去。
陸靖深靠在座位上,晃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
昨晚一整夜都保持著那個坐姿,實在是不舒服得很。
“先生,要回郊區彆墅休息嗎。”阿浩從後視鏡裡瞥了他一眼。
“今天幾號?”陸靖深忽然問。
“22號。”
“22……”陸靖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回陸宅。”
聽說那人就定在今天回來。
車子停在陸家門口,陸靖深下車,一道窈窕的身影撲了過來。
“靖深!”
陸靖深抬眸看去,幾天不見,葉樂心憔悴了許多,她眼眶裡含著淚,楚楚可憐地紅著眼圈。
“靖深,我爸出事了,我媽也進了看守所,現在葉家到處都是記者,我很害怕。”
陸靖深淡淡道:“你爸的事,證據確鑿,又是省級監察所親自辦的案子,我也沒辦法。”
“我知道,我爸被抓,都是他咎由自取,可是靖深,我是無辜的,我……我現在隻有你了。”
葉樂心緊緊抓著陸靖深的胳膊,眼眶裡滿是渴望。
“你之前不是說,要帶我去國外生活嗎?我們現在就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陸靖深笑了笑,“你爸的案子牽連很廣,塵埃落定之前,監察所恐怕不會允許你出國。”
葉樂心後悔莫及,早知道,當初就該答應陸靖深,早點去國外,可誰知道,葉家出事竟出得那麼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