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遲疑了下，還是回撥了過去。
“剛洗澡去了，什麼事？”薑子涵言簡意賅。
那邊默了一下。
“沒什麼，打電話問問你，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雷陣雨，提醒你注意關好門窗。”
薑子涵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下意識道，“你還沒睡？”
“嗯，要睡了。”
“那，晚安。”
“好，晚安。”
真的被趙默生言中了，淩晨。刮風又打雷的。時不時還冒出幾道閃電。途中，薑子涵沒吵醒過一次，可能是睡前和蔣惜月吃龍蝦的時候還喝了一杯子紅酒的緣故，睡眠質量出奇的好。
但是做了一個夢，夢裡就不那麼都儘人意了。
夢裡回到，趙默生的奶奶還在世時，彌留人世的時候，提出要見一見趙默生的女朋友，死了才會閉眼。
那時候，薑子涵的確被趙家的人都知道，隻是趙默生的媽媽一直強力反對。所以，大家自然沒人提出要見一見她。
而那時候的薑子涵雖然還是名學生，卻也懂得孰輕孰重。所以，及時趙默生的母親不待見她，她也還是跟著趙默生去了醫院。
病床前，趙家奶奶病如枯槁，隻瘦的剩一把骨頭。可是眼睛卻仍然有神。
她看著薑子涵良久，也沒說話，隻是朝趙默生點點頭。
然後趙默生就轉身對她說，“奶奶的意思是想和你單獨聊聊，我先出去。”
走之前還不忘道，“她人很好，知道你的存在一直想要見你，無奈一直病著所以就沒有見，你好好陪她說會兒話。整個趙家，除了我姐，就是我奶奶對我最好了。”
薑子涵一怔。
他沒有提他的母親，更不是父親，姐姐對他好，薑子涵還是知道一點點的，但是對於趙家奶奶，她卻不是很清楚了。
不過趙默生這麼說，她的確放鬆了不少。
待趙默生帶上門走了，薑子涵才慢慢走到趙家奶奶病床前，然後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奶奶。
果然，話音一落，她就笑了。
然後聲音出奇的溫和，“難怪我們默生這麼喜歡你，不惜違背他的媽媽。因為我一見你，也覺得打心底喜歡，我覺得他找對了人。”
那天下午，薑子涵在趙家奶奶的病房裡待了整整一下午，說起趙默生小時候發生的有趣事情，或許是感慨從前，趙家奶奶臉上表現出從未有過的輕鬆。
也感染了薑子涵。
一直到多年後，薑子涵仍然記得，趙家奶奶抓著她手說，“你是個好姑娘，我希望你和默生一生幸福，我會在天國永遠祝福你們。”
然後，那天下午的第二天，趙家奶奶與世長辭，走的時候，平靜安詳。
薑子涵被趙默生牽著站在床頭，病房裡肅穆一陣，但是薑子涵還是能感覺得到，趙默生的神經有多緊繃。
送葬的時候，薑子涵以趙默生的未婚妻參加，黑色小西裝，整個人也嚴肅很多。
她看著遺像上笑的溫柔慈愛的趙家奶奶，心裡沒有觸動是假的。
所以宣告悼詞的時候，沒忍住，掉了眼淚下來。
剛巧被趙母看見了。
也就那時起，她說薑子涵虛偽。
都隻見過一麵的老太太，竟然裝模作樣的哭，能哭給誰看？
對此，有人問起，薑子涵都隻是笑了笑，她覺得壓根就沒有解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