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知夏的聲音,沈清詞略微有點失望。
然而更令人失望的還在後麵。
知夏紅著眼眶,撲通跪下,一臉憤憤:“小姐……皇上他跪在慈寧宮外,請求太後收回成命。”
深秋的夜晚已經很冷,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雨,蕭謹身著一件單薄衣袍,滿臉肅穆跪在殿門外。
匆匆趕到永樂宮,沈清詞看到的便是這番情景。
“請母後收回成命,兒臣心儀之人隻有寧嫿一人。”
這本應該屬於她的男人,她未來的丈夫,皇帝蕭謹,此時卻頂著風雨等在太後宮外,隻求能夠娶得他真正心愛的女人。
沈清詞停在遠處站了良久,神情淡淡的,知夏卻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雨越下越大,已經快能穿透衣衫,李公公想去給皇帝撐傘,被他喝令退下。
出來得匆忙,沒有帶傘,如今小姐的頭發怕是要濕透。知夏擔心地看著沈清詞,輕聲催促道:“娘娘,我們回去吧。”
沈清詞聽了卻反而像是醒過來一般,她整理下發髻,一步一步走到慈寧宮門口,與蕭謹一同跪在雨中。
“你來做什麼。”蕭謹的語氣充滿嫌惡。
沈清詞不回他,隻是誠摯地磕頭:“臣女沈清詞,求見太後……”
隨後的一切都很順利。
太後此前一直不鬆口,很大原因是怕傷了沈國公府的麵子,如今沈清詞親自開口,請求寧嫿與她一同入宮,她便再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她隨即著人擬旨,此後便緊閉宮門。
看著眼前的布帛,沈清詞自嘲一笑,大婚之日親自給丈夫求娶彆的女人……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蕭謹拿過那道旨,眼神略帶複雜,似乎並沒有多少得償所願的快樂。
他轉身一甩袖子,丟下“惺惺作態”四個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新婚第一夜,她的妥協並沒有令他感動,他留下的隻有一個冰冷的眼神,與袖手而去的背影。
自此之後,身為皇後的沈清詞備受冷落,相比寧嫿自入宮便榮寵一身,風頭無倆,宮裡的人很快便知曉向哪一方倒戈,才能得到庇佑。
蕭謹幾乎日日歇在寧嫿的宮裡,若不是怕朝臣多嘴,怕是每月十五駕幸中宮的日子都想省去,那幾乎是沈清詞僅有的見到他的機會。
終於到了十五那日,沈清詞起得很早,拿出珍藏了許久的珍品茶葉,令宮人將椒房殿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直到巳時,皇帝陛下姍姍來遲,一來便坐上主位,不與沈清詞搭話,等著宮女奉茶。
沈清詞親自上前侍奉,卻被蕭謹拍開手,新鮮的茶水灑出來,差點將她燙傷。
“沈清詞,費儘心機成為朕的皇後,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