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神色一輕,露出個淺薄的笑意,把手中浮塵一甩,便笑著走開了。
直到好一會,才有年幼的宮人嘰嘰喳喳起來。
“我才剛剛進宮半月,這公公真是權勢囂張呀!”
“嘿,你才進宮多久啊,這麼個公公你也覺得是厲害人物了,我給你說,這宮裡頂頂厲害的人物,那可是那頭的寧妃娘娘呢!”
年紀稍大的宮人望那頭偏了偏頭,語氣唏噓的說著。
“這……我年齡尚小便也知道,這宮裡最大的不是陛下和皇後娘娘嗎?”那個年齡尚幼的宮人猶豫片刻,還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再度問道。
她這一問,便把其餘宮人全部逗笑了,露出幾聲笑聲來。
“你,你們……這是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說的那位最尊貴的皇後娘娘現下可就住在這裡呢!”有個熱心的宮人好意告訴了她。
“啊?”那年幼的宮人此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正在這時,管理的那個太監又繞了過來,看見宮人們圍在一頭說話,頓時來了氣,朝眾人吼來。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雜家已經告訴過你們了,不要耽誤了明日下午的慶功宴,咋了,你們這是都不想要命了不成!”
“公公,息怒啊,奴婢們不敢了……”還有一些話語傳來,卻已經和沈清詞無關了,她再次靈巧的翻了個身,便快速的竄回了內室。
沈清詞把之前從張太醫那裡得到的盒子打開,裡麵是一枚滴溜溜的砂紅色丹藥,她的眼睛眨了眨,長而卷的睫毛微拂臉頰,她不再遲疑,細長的脖子一仰,將丹藥服了下去。
張太醫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實則為人謹慎聰慧,沈清詞不過找他要了一枚丹藥,他卻能準確的猜出沈清詞的用法,還妥帖的把建議放與盒內,供她觀看。
她也才能明白,要想把事情做到極致,便要在慶功宴的前一天服下丹藥,這樣子等症狀發作的時候,才能和寧妃來冷宮的時間對上。
滴溜溜的丹藥一下口,便沒有了感覺,就好像沒有服過這丹藥一般。
沈清詞好奇的感受著身體內部的感覺,她突然覺得有些疑惑,這樣醫術高超,又為人警惕機智的人物,為何在整個太醫院內都不出名呢?
要不是上次陛下中毒,她誤打誤撞闖了進去,連她也不知道宮裡還有這號人物。
然而,想到中毒,沈清詞忍不住微微拂了拂胸口的傷疤。當初猙獰恐怖的傷疤經過一年的時間調養後,留下的痕跡已經不在令人生怖。
然而,傷口底下的那顆真心卻已經蕩然無存,沈清詞臉上緩緩扯出一抹苦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