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詞的每句話都刺在蕭瑾心尖，可他是一國之君，有太多的不得已，哪怕沈清詞是他的發妻，他也不能全盤托出。
“皇上，您要臣妾如何相信您？”
沈家滿門忠烈，為著蕭瑾的疑心被欺壓至此。
她肚子裡的孩子，為著蕭瑾的忌憚還未見天日就化成了一攤血水。
她與生俱來的驕傲，為著蕭瑾的臉麵被一次又一次丟在塵埃裡任人踐踏。
她還怎麼能再相信麵前的這個男人。
沈清詞兩眼猩紅，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心痛到幾乎喘不過氣。
“當年的事不是朕指使的，沒了那個孩子，朕也心痛極了，還有清煜，朕從小與他一起長大，又怎麼會用那樣卑劣的手段害他？”
蕭瑾垂首坐在塌上自顧自的說著，他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沈清詞在他心中占據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忽略她的想法，她的心情。
此刻的他委屈脆弱，哪裡還有以往的君王氣度。
沈清詞瞧著他這副模樣，想起了初見他時的驚鴻一瞥，那個謙和純淨的少年，仿佛又回來了。
就在她失神的短短一瞬，蕭瑾已經從塌上起身，走到了她的麵前：“其中牽扯到太多錯綜複雜的勢力，朕還沒查清楚，但假以時日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沈清詞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她不是不長記性的人，她沒有辦法忘記那些實實在在發生的切膚之痛。
蕭瑾是君王，曆代君王的共性便是多疑，所以他們之間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坦誠相待的那一天。
“那就請皇上查明了真相再說吧，臣妾告退。”
躲過蕭瑾想要拉住她的手，沈清詞倔強地轉身離開了執政殿。
她並非對蕭瑾所言全然不信，隻是理智告訴她，要等蕭瑾將真相全部擺在她麵前，她才能打開心結。
蕭瑾看了看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自嘲地笑笑，這麼做又是何必呢，沈清詞從來都不曾在乎過。
見沈清詞離開，王福瑞才走進來，為蕭瑾換上一壺新茶，見他眉間陰鬱不散，想了想開口勸道：“皇上九五至尊，原是不必對皇後娘娘解釋地這麼清楚的，皇後娘娘性子傲，明明牽掛皇上，卻總是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白白惹得皇上不痛快。”
“你說皇後牽掛朕？”
這麼多天，蕭瑾眼中難得出現了些光亮。
王福瑞抽搐著嘴角，這難道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嗎？
“咳，那你倒是說說，皇後是如何牽掛朕的。”
蕭瑾斂了眼中的喜色，故作威嚴地背過手對王福瑞發問。
“奴才瞧得真切，隻要您在的時候，娘娘的眼神就總是追隨著您的，隻是每當您看向娘娘的時候，娘娘都挪開眼掩飾了過去，想必是皇後娘娘自己都不曾發現這一點。”
有道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王福瑞眼見著這二人心中都有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將對方推走，實在心急。
蕭瑾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卻又很快隱忍了下來。
“去告訴皇後，朕晚上去她那裡用膳。”
王福瑞鬆了口氣，兩個如此彆扭的人湊在一起，實在是難為了他這個做奴才的。
禦花園。
沈清詞從執政殿出來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秋心和問冬隻得在她身後好生跟著，不敢多言語。
“恭請皇後娘娘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