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輕暼了一眼那碗棕黑色的湯藥,勾了勾唇角。
她是個公主,從小在宮裡長大,又怎會不知這碗裡的究竟是什麼。
可即便是知道,她也不得不喝。
楚凝示意王福瑞將碗裡的勺子拿走,端起碗就將那湯藥喝了個乾淨。
左右現在沒站穩腳跟,蕭瑾不想讓她有孕,她聽話就是了。
“替本宮謝皇上隆恩。”
楚凝表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王福瑞收了碗,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待王福瑞走遠,楚凝抬手就將蕭瑾剛賞的青玉如意摔了個粉碎。
“娘娘息怒!砸了東西倒不要緊,隻是您不能誤了給皇後娘娘請安啊。”
春和殿的小宮女倩兒開口相勸道。
“本宮昨日侍寢辛勞,去不了了。”
楚凝冷眼瞧了瞧倩兒,滿眼寫著厭惡,這是內務府撥給她的婢女,她怎麼看都覺得不滿意,誰知道這丫頭心裡真正向著誰呢。
“可……”
侍寢第一天是一定要去椒房殿請安的,不散也太沒規矩了些,可倩兒話沒說完,就被一個耳光打斷了。
“娘娘都說不去了,你還在這置喙什麼?”
動手的的是楚凝從楚國帶來的貼身婢女白竹,是個身形消瘦的女子,看起來像是有些武藝在身上的。
倩兒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椒房殿。
眾妃已經在外殿落座,沈清詞在內殿便聽見她們嘰嘰喳喳,心煩的緊。
“楚國公主可真是好手段呢,不僅承寵了,皇上今日一早還特意賜了坐胎藥去,嘖嘖,本宮瞧著皇後娘娘都還沒這個待遇呢。”
這嬌柔做作的嗓音一聽就是洛萱,才安穩兩天,又開始了。
趙美人聽了這話瞧她仿佛在瞧個傻子。
滿宮裡的人哪一個看不出來那是避子湯藥,根本不是什麼坐胎藥,也就她,還為了這個爭風吃醋。
“賢妃受寵,若能早日給皇上誕下個一男半女的也是好事,總好過洛昭儀常常霸占著皇上,卻什麼也生不出來。”
沈清詞扶了扶發髻上的累絲嵌寶石鳳昝,一臉威嚴地在殿中鳳椅上坐下。
這一番話說的洛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如何能生出孩子來,蕭瑾從來都沒碰過她。
“近日宮中很不太平,本宮不希望再聽到有人生事,再有下次,嚴懲不貸。”
從前都沒管過她們,平日裡在她這裡爭個言語上的高低也就罷了,可如今形勢嚴峻,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聽她們聒噪。
“是,臣妾等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沈清詞向來算是個好說話的,如今真嚴肅起來,渾身上下散發的威嚴,叫任何人都不敢造次。
掃視了眾人一圈,沈清詞皺起了眉頭:“賢妃呢,她怎麼沒來?”
殿中眾人皆麵麵相覷,楚凝不僅沒有來椒房殿請安,甚至都沒有派人來知會一聲。
這明擺著是不把沈清詞當回事,當著所有人的麵下了沈清詞的臉麵。
“問冬,去問問是否是皇上的旨意,若不是,春和殿上下罰俸祿半年,禁足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