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賀景辰是一個足夠理智的人,萬萬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任性,如此瘋狂的一麵。
當著所有人的麵,他竟說出這種幼稚的話,完全無視盧曉薇的死活。
我看著他臉上的執拗,覺得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盧曉薇傷心的大吼:“賀景辰,你好無情!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明明愛過我寵過我的?你現在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你真的希望我死嗎?好,我滿足你,我這就死!”
盧曉薇說著上身前傾,一副要跳的樣子。
“慢著,曉薇,彆跳!”蕭明朗焦急的喊住她,轉頭對我說,“姐,求你了,不要逼死曉薇!”
看著曾經一心向著我的弟弟,此刻全心全意的護著彆人,我的心裡五味雜陳。
“好,我說!”
我終於開口說話,聲音有些陌生,仿佛不是我自己發出來的。
我機械的張開嘴巴,對賀景辰說:“賀景辰,你不是要讓我說嗎?那我說,你娶盧曉薇吧。祝福你們!”
我說完,轉身便跑。
身後沒有任何聲音傳來,賀景辰並沒有阻止我離開。
我沿著樓梯間,瘋狂的往下衝。
我高高仰著頭,把想要噴湧而出的眼淚全部憋了回去。
冷不丁撞上一個人,我抬頭一看,發現是陳良憶。
陳良憶神色焦急的問我:“你這是怎麼了?聽說盧曉薇鬨自殺,我著急跑過來看看,你沒事吧?”
“她怎麼舍得自殺?她要跟賀景辰領證了!”我喃喃的說。
“什麼情況?”陳良憶有些不明白。
“良憶,你說,為什麼,明明是他們在逼我,一個個都在逼我,卻反過來怪我在逼他們……”我語無倫次的說,“明明我才是被逼的無路可走的那一個!“
我整個人趴在陳良憶肩膀上,感覺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陳良憶抱住我,拍我的背,“你彆難過。賀景辰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選擇,我一直都不希望你們在一起。現在他跟盧曉薇領證更好,你以後彆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不會了!”
我搖頭。
不會再有牽扯了。
或許就像陳良憶說的,我在心底裡,也認定賀景辰跟我不合適,希望跟他一刀兩斷,撇清關係。
我不想這樣不清不楚的糾纏著,將彼此困在一張網中,掙脫不得。
陳良憶帶我回她工作室,安慰了我很久,給我衝了咖啡。
我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拿起筆,在紙上畫著依米花。
一朵一朵的花瓣,不同的顏色,不同的絢爛。
陳良憶走過來,看到我的畫作,驚奇道:“哇,你這個設計真好看。這是什麼花?”
“依米花。”我出神的說,“花開兩天就會凋謝!”
“所以,如果用彩鑽做出來,就永遠不會凋謝!”陳良憶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我,“我覺得,你可以正式作為設計師出場,設計一套依米花的作品出來。”
或許人生總是這樣,有失有得。
在巨大的悲傷中,才能迸發出巨大的靈感。
我在這種心境下,畫出了依米係列的珠寶設計圖,雖然細節還需要修改,但整體的思路已經確定好了。
我畫到很晚,全身心沉浸在設計中,似乎忘卻了其他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