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島坐落在靠近赤道的大洋裡,這裡沒有四季,永遠都是夏天。
樹葉永遠都是綠色的,人們永遠穿著清爽的夏裝,日出日落。
花兒敗了很快又開,野山林裡的果子一批接一批的成熟。
沒有分明的季節,有時候會感覺,時間像停滯不前一樣。
白莫寒每月都會抽時間過來一次,每次都會給我帶來一些禮物。
日落潮汐轉瞬間,我預產期到了,被推進產房。
生孩子之前,每個女人都聽說過,生孩子的疼痛級彆有多高多高,我們懷著畏懼,又飽含期待的走到這一天。
也會不停的勸慰自己,每個女人都要生孩子,大家都能承受,我也一定可以。
然而,真正躺在產床上,麵臨著幾分鐘一次、綿延不絕的陣痛,我還是覺得生不如死。
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
隻有那種難以形容的疼痛才是真實的。
我開始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到最後再也忍不住了,疼到意識模糊,我聽到自己淒慘的叫聲接連響起。
楊春花陪在我身邊,看我疼痛難忍的樣子,焦急的說:“晴姐你再忍忍,他們說白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來了也沒用……啊……”
我說完感覺肚子又是一陣劇痛。
陣痛已經持續了20個小時,我什麼都沒吃。
楊春花拿來一些巧克力,往我嘴裡塞,“晴姐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不吃東西,沒力氣生。”
我忍著劇痛吃下巧克力,可剛吃下一點,便通通吐了出來。
疼痛再次席卷而來,我有些承受不住的對旁邊的醫生說:“醫生,我能剖腹產嗎?”
是的,我承受不住了。
“已經開五指了。”醫生說,“都忍了這麼長時間的疼了,再剖腹產,不是白疼了?要受兩種罪。”
醫生並不建議我剖腹。
我隻能咬牙忍著。
但我體力漸漸不支,醫生見狀,給我打了一個針,讓我稍稍昏睡了一會兒。
但是很快,我又在劇烈的疼痛中醒來。
像是全身骨頭都被大卡車碾過一般。
我聽到白莫寒在跟醫生說話。
醫生說:“她之前流產後恢複並不是很好,身體還受過其他傷,底子太差,所以生產過程很艱難。不過她的情況也不適合剖腹產,子宮壁太薄,這次如果剖腹產的話,很可能會影響以後的生育……”
“不用剖腹產,我來,”
漸漸清晰的視線中,我看到白莫寒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朝我走來。
“彆,彆過來!”我忍著痛喊道。
“晴晴,不要緊張,我來幫你,很快就可以生了。”白莫寒勸道。
“不要!你出去!”我堅持道,“我不要你給我接生!”
我現在躺在產床上,身上就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單,褲子已經脫了,白莫寒要是過來給我接生,勢必會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這不是我能夠接受的場景。
躺在產床上的我,本來就覺得沒有尊嚴,像動物一樣,卻因為疼痛無法選擇。
我又如何能接受,自己這副模樣,被白莫寒看了去?
畢竟他是我的朋友,還是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