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急診已經結束，病房裡一片哭聲。
萬裡死了。
躺在白布下的他，身體瘦的皮包骨頭，臉上也沒有多少肉，五官深深的下陷，看上去很是可怖。
楊春花撲到床邊大哭不止。
“萬裡萬裡，你醒醒。我們說好，要一起去外麵的世界看看的，你怎麼說話不算話？我們明明說好的，等晴姐再次回來，就求著她帶我們出去轉轉，你怎麼先走了？你醒醒啊！”
楊春花漸漸哭的泣不成聲。
萬裡的姨媽把一串手鏈塞給楊春花。
“春花啊，其實，萬裡他喜歡你，但是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一直不敢跟你說。他偷偷做了這條貝殼手鏈，托我在他離開後送給你。這上麵的貝殼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然後親手串的。他說，希望你忘了他，希望你能嫁個好人，一輩子幸福的生活。”
姨媽把手鏈給楊春花戴上，楊春花痛哭不止。
林璿跟著一起過來的，她看到萬裡的模樣，不禁嚇了一跳，抓著我的胳膊問：“他，他是怎麼死的？好可怕。”
萬裡的姨媽回道：“醫生說是得了罕見的癌症，不幸的孩子啊！”
“那種癌症，這麼可怕？”林璿問。
“癌症還有很多種嗎？”他姨媽問。
這些土著居民根本不知道癌症隻是一個統稱，分為很多種。
林璿解釋道：“對啊，癌症還分為哪裡的癌症，比如胃癌、肝癌、食道癌各種，他這個症狀，是哪種呀？皮膚癌，看著也不像呀。”
“醫生也沒跟我們說過這些啊，不行，得去問問醫生。”
姨媽立刻帶著幾個人去找醫生了。
我知道他們去了也不會問出什麼結果，但並沒有阻攔。
但我也沒有當眾說出萬裡的死是因為之前被拉去做實驗的緣故，他們肯定不會信我，說不定我還會被白莫寒關起來。
我看著萬裡枯槁的容顏，腦海中不時閃過他以前的模樣。
他雖已滿身傷痛，卻是滿滿的自豪感，堅信他在為科學奉獻。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淪為了彆人賺錢的工具，實驗的白鼠。
楊春花留下來陪著萬裡，和他家人一起準備他的葬禮。
我心情極度壓抑，回到家裡。
林璿追著我問：“他到底怎麼死的？怎麼那麼怪異？”
“你應該去問你弟弟。”我說。
林璿一愣，“是莫寒害的他嗎？”
我緩緩的解釋：“萬裡以前，是研究院裡的人。他們是實驗對象，白莫寒在研究克隆器官技術，自然需要合適的實驗機床，就是這些人。他們完好的器官被換掉，拿到外麵世界賣給需要的大佬，自己則被換上克隆的，身體自然會產生各種排異反應。本是健康的人，卻被拆解的支零破碎，一次次的手術背後，是各種排異反應。這樣的人，當然活不久。”
林璿震驚的後退，臉上滿是驚駭，“這，這也太喪儘天良了吧？怎麼會有這種事？”
“你不用這麼害怕。他再怎樣，應該還沒惡毒到抓你去實驗的地步。”我說道。
“我……”
林璿臉色變了變，她環顧這個房子，忽然情緒崩潰的喊道：“不行，我不要待在這裡了。太可怕了，我要回去。景辰呢？他應該收到地圖了吧，我們去海邊看看，他今天肯定會來接我們的！”
“你覺得你兒子是傻子嗎？”我問。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