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總是要比白天要涼一些,莫琰一個人站在豪華套間的陽台上,被這微涼的風吹著,沸騰的思緒也在慢慢的冷靜下來。
今晚的月亮很圓,也很明亮,高高的掛在了空中,淡淡的月光照映在了莫琰嚴肅的麵容上,給他本就淡漠冷然的氣勢裡又增添了一絲冷酷寂寥的氣息。
下午在和薑婠結束那一番爭論之後,他給自己的父親莫震天打了一個電話,因為時差的關係,那邊正好是清晨。
“莫琰?”莫震天接到莫琰的電話時,一時有點吃驚,他壓低了聲音,並沒有驚動莫琰的母親,而是找了一個借口,走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
“爸,是我。”莫琰語氣淡淡,即使在麵對他的父親,他也是一貫的惜字如金,他並沒有解釋他為什麼會突然打了這個電話,而是直截了當的問;“爸,你和裴老現在還有聯係嗎?”
裴老?莫震天一開始還在迷糊莫琰說的人是誰,和妻子壞球旅行了幾年,他早就不太關心國內的人和事,因此過了半晌才猜出莫琰提起的人是誰。
“爸,裴老已經告訴過我,你們年輕的時候是朋友。”莫琰繼續說道,他倒沒有打著讓父親幫他說服裴老的主意,他的自尊和驕傲不會允許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這是他的戰場,輸贏一切都是由他一人承擔。
“你遇見他了?”莫震天的語氣有些驚訝,更多的卻是悵然若失,“我和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過了,就連那一年他離開A市我也是很久以後才知道。”
他的話也早在莫琰的預料當中,所以他也並不有多失望。
“你是怎麼找到他的,不是說他已經消聲匿跡了很多年嗎?”失落的心情隱去,莫震天開始對此抱有很強烈的興趣,他這個兒子突然向他問起一個早就失去蹤跡的人,一定是有目的的。
他了解莫琰,就如他了解自己,他們是父子,也是一類人,都有商人的逐利性。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步,莫琰也就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便就將他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莫震天,他相信就算是父親在麵對這件事,立場也會和自己一樣。
果不其然,在莫震天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很是讚賞的說道:“你能有這個計劃很不錯,不愧是我莫震天的兒子。”
“可是現在我也不能確定還能不能按照那個想法進行,如果不能在一個星期之內說服裴老,我隻能暫時放棄了。”留給莫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儘快的,爭取在這幾天裡改變裴老的想法。否則這次不成,等他下一次來到D市,就更難以打動裴老了。
聽他這麼一說,莫震天也陷入了沉默,他能感受出來這件事情的緊迫程度,否則這個一向堅持獨立處理事務的兒子也不會打來這個電話。
“你可以去查查裴老年輕時的事情,也許能找到方向。”莫震天在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說出了這句話,然後還沒有等莫琰明白,就掛了電話。
而在迷茫中的莫琰也來不及去細想,而是很快就給許亦方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儘快查到裴老年輕時的經曆。
所以就在半個小時前,他終於接收到了那段塵封的往事,當他打開筆記本上接收的資料時,了解到裴老的故事之後,不僅是他自己,就連一邊好奇盯著的薑婠也愣住了。
那份資料上不僅記載了裴老曾經所獲得榮譽,更披露出曾經風光無限,被眾人追捧的裴老在十年之間喪妻又喪女,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而導致他家人發生這些意外,僅僅是因為裴老忙於工作,忽視了家庭。
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他又不能讓死人複活,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莫琰的心中反而更亂了,他不明白父親讓他去查這些,背後的意義何在。
在他站在陽台上出神的時候,薑婠並沒有若無其事去做她自己的事情,她站在陽台的推拉門前,看著男人蕭瑟的背影,她的心口微微一動。
“這月亮有這麼好看嗎?”薑婠猶豫著,推開陽台的門,走了過去,不得不說,這個陽台的地理位置極好,樓層高,視野也很寬闊,放眼望去,這景致還真不錯。
對於她的打擾,莫琰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雖然沒有回答她的疑問,但那態度已經給了答案。
“明天你還要去找裴老嗎?”薑婠並沒有止步於他的冷漠態度,而是繼續問道,“不擔心裴老給你閉門羹吃嗎?”
“這和你有關嗎?”莫琰聽了冷冷說道,他雙手緊握成拳,夜色下他冷冽的眸子顯得格外的沉重,而他口中所說的話倒是有些諷刺的意味。
“是和我無關,”薑婠淡淡的笑道,一臉不在意的樣子說著;“我隻是想來告訴你,我和裴老約好了,明天去他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