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並不大,不過十幾平米的空間裡隻有一張桌子和幾排木架子,上麵不知道擺放了什麼,不太整齊。
原本她有些不以為然,可當她走近了那幾排架子仔細一看,立刻就被驚住了,這不都是一些玉石嗎,雖然被塵封了不知多少年,但那瑩潤的顏色還是那麼的令人咋舌。
薑婠對玉沒有研究,但從小到大也收藏過不少上乘的玉飾,所以很快就能看出這些玉石都是價值不菲。
“裴老,這些都是你的收藏嗎?”她滿眼的震撼,語氣裡帶著一絲好奇。
“對,這些都是我畢生的收藏,”裴老點了點頭,當他的目光落在這些玉石上麵,那小心的眼神,仿佛這是多麼值得研究的寶貝。
“小時候,我就喜歡雕刻一些小玩意兒,那時候彆的孩子成天在外麵瘋玩,而我卻一個人縮在家裡拿著把小刀,刻啊刻啊,倒是刻出來了一點名堂。後來我家裡人見我實在喜歡,再加上那些年玉器也開始有了市場,便給我找了一個正經的師傅開始跟在後麵學習,我這才真正踏進了門路。”
薑婠明白裴老這是在告訴她,他這麼些年的經曆,所以也就耐心地聽了下去。
“……這一鑽研就是四十多年啊,再累再辛苦的時候都沒有放下,直到我的馨兒走了以後我才明白,我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已經多到我不能承受的地步。”
說到了這裡,裴老停了下來,似乎是說累了。
薑婠卻聽著聽著入了迷,裴老的這些經曆就像一本酸甜苦辣都有的古書,這會兒停了下來,她反而著急著想要聽到後麵的故事。
“裴老,這就是你後來決定退出的原因嗎?”這是她一直想要問的,自從得知裴老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了一個親人,她就思慮著裴老可能是心灰意冷了。畢竟這世上,能和他分享榮譽的人已經不在了,就算有再多的名和利又有什麼用呢?
薑婠的疑問並沒有讓裴老生氣,隻見他自嘲的笑了笑,“這其實都是些場麵話,真正的原因並不是這樣。”
“那是什麼?”
“你猜猜看。”裴老睿智的雙眼眯起,倒是賣了一個關子。
薑婠搖了搖頭,誠實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這丫頭!”裴老回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馨兒的去世隻是一個引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是因為我自己厭倦了,不想再為那些虛名忙碌,像現在這樣沒事養養花,逛逛公園,練練拳什麼的,不知道有多快活。”
在說完這些話,裴老的臉上露出了感慨萬分的神情,既使對放棄一切有些惋惜,但更多的卻是對現在生活的滿足。
薑婠這也才恍然大悟,這些話不由得讓她想起第一次遇見裴老時,他瀟灑快活的樣子。
不過,若是裴老隱姓埋名的原因不是當初莫琰猜測的那樣,那是不是代表他還是有些希望的呢,她忍不住在心底細細的分析的,連裴老叫她都沒聽見。
“丫頭,過來。”裴老率先走到這房間裡唯一的那張桌子前,然後招手讓薑婠前來。
當他連叫了兩聲之後,薑婠這才回過了神,定了定神的走了過去。
這張桌子並不大,看上去也很舊,上麵卻沒什麼灰塵,可見是被人經常擦拭過的。
這些都不令薑婠奇怪,她驚奇的事,這桌子裡的抽屜竟然藏了不少東西,當裴老當著她的麵拉開時,她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
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的一隻玉佩,薑婠將其放在手心裡仔細觀摩,還用食指在那花紋上摩挲著,感受著細膩的刀工。
抽屜裡除了玉佩還有玉鐲,更有幾個隻是做擺設用的小物件,這些作品無一例外,都雕刻的非常精美,想必一定都是出自裴老之手。
原來,裴老就算已經不再出現在世人麵前,可他並沒有全丟下他熱愛的雕刻,隻是他再沒有用它們獲取榮耀而已。
“裴老,這些玉飾真的很美,你的手藝一點都沒有退步。”薑婠把東西放了回去,她也在這時才終於理解,為什麼莫琰會鍥而不舍。
未來的通源珠寶不缺原料,也不害怕沒有市場,但若是能夠加上裴老的手藝,絕對是是錦上添花。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練了幾十年的老手藝。”麵對他最得意的東西,裴老倒是一點都不謙虛。
“那裴老,你帶我來這的意思是……”趁著他高興,薑婠也就沒有考慮那麼多,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決定答應莫琰的請求了嗎?”